当时逛街累了,在一家甜品店歇脚。
他主动跟她讲起过往:“法学院的徐之友教授你应该知道的,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说这话时,他唇角坠着自嘲的笑。望着自门外屋檐垂下的雨帘,一向嬉皮笑脸的他变得有些肃然,泛着点点哀戚的瞳孔失去焦距。一句话勾起过往千帆,整个人陷入深深回忆。
徐之友教授,她自是知道的。
不单单是因为吴戈在法学院,而是因为徐之友教授本人在法学界堪称泰斗级别的人物,他的科研成功被很多知名律师当做风向标,被全学校的师生引以为荣。
她心头一跳,能当徐之友教授的关门弟子,当时的他得有多优秀?
要知道,吴戈他们法学专业的毕业生在秋招连连碰壁之际,都会情不自禁长叹一句:“我要是徐之友教授的学生,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律所还不得巴巴地来求我去?”
“毕业后,我如愿成为一名律师,在君函律师事务所任职。”
君函,国内TOP1的律所?
如果刚刚只是感慨,那么在听到君函的那一瞬,震惊二字不足以形容她的反应!
君函二字在业内就是行走的口碑啊!
全国的法学毕业生都恨不得削尖脑袋挤进去,奈何律师流动性很小,每年最多只招收3名应届毕业生,而且只看实力不看背景。越是如此,大家越是想进。因为当你跟别人说自己一毕业就进入君函,在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你是那一届法学毕业生的国内TOP3。
这是何等的美誉度啊?
即便你是新人,客户也不得不高看一眼你的资质和潜力!
她紧紧凝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头一次认识他。即便他粗布麻衣,没有任何剪裁精致的名牌西装革履包装,他高大的形象也足以让整间时尚典雅的甜品店黯然失色。
“那后来呢?”
他沉默许久,她禁不住好奇问。
“后来一路顺风顺水,风光无限,也让年纪轻轻的我越发浮躁,渐渐迷失初心。”他嗓音随着心绪变得低沉,而后似染着风霜般沧桑:“直到十年前,我打了一场官司……”
“叮叮叮……”
她放在餐桌上的电话忽然尖锐响起,来电号码没有备注,可熟悉的一串数字仍让她忍不住皱眉,她下意识想按掉。
“给我。”
他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朝她伸出手。
“你是想……”
“行使身为你男人的权利。”
他说的一本正经,就在她思索他到底是为帮她切断烦扰还是另有目的之际,手机已被他霸道地抢过去,接听,外放:
“棉棉,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接连多日被拒接,电话那头的吴戈欣喜若狂。
“棉棉还在睡。”贺城他语气平静。
反倒是她当时有点搞不懂他闹哪出:“棉棉”还在睡,那她莫不是个假货?
“这个点睡觉,她生病了吗?”吴戈纳闷,转而惊觉质问:“你是谁,为什么接棉棉电话,秦乐人呢?”
“我是他男人,刚刚累着她了。秦乐在隔壁,这个时候,她不好进来,这种事她也不好管。”
某些人极其认真地回答着每个问题,若不是这答案有点少儿不宜,他富裕耐心的态度倒是和小学老师有得一比。
可每一句话,无不宣示着他对她的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