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已9点,月朗星稀,烟花流火,贺城招呼着林东哥哥和兄弟王出了门。
这么晚去做什么?
时棉有些担心地望着他们,直到三人消失在热闹非凡的巷子尽头。
手上有伤,艰难洗漱完毕已是1个多小时后,将头发吹得半干,到楼下转一圈,几人还未归。这大晚上的,去酒吧了,还是又跟白强的人撞上了?按理说,敏感时候要避人的。
时棉的心,有些发紧。
可耳边又有个声音很坚定地告诉她:你可以信他,真的。
连日相处,时棉发现贺城是一个内有乾坤的男人,他表面上有多不靠谱,实则就有多可靠。所以这帮农民工兄弟才会真心服他,愿意跟他一起出生入死!
她愈发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塑造出他这般性格?
12月底,丽江晚上的风还冷得很,等了会不见人,也没他微信,她只好裹紧外套上楼。
屋里,秦乐正兴高采烈地给打电话。
“说好咯,忙完手头的事就得回家过年,去年你就没给我妈扫墓,今年不能再落下啦!”
“好的,好的,那就先这样,回家见。”
等秦乐挂掉电话,时棉笑问:“联系上你舅舅啦?”
“嗯,总算联系上他了,这下我爸也能放心了。”秦乐如释重负。
“当当当……”
林东妈妈和嫂子忽然敲门进屋,一人端着一只大木桶,里面还飘着热气腾腾的泡脚药包。
“这怎么好意思?”时棉赶忙要接过,“您太客气了,叫我们下去拿就行。”
“哎哟,你们咋这么好?!”秦乐从床那边爬到靠近门的这边,实力吹嘘一拨:“人美心善,这么晚还想着我的脚,我感动得都要哭了。”
“呵呵呵……”林东妈妈被逗得笑靥如花,绕过时棉,将桶放到床跟前,然后解释:“是贺城买回来的,你们趁热泡泡,我们也回房去泡泡。”
送走林东妈妈二人,时棉就着热水将双脚放进药桶,微微烫,混着艾叶老姜的味道,冰凉双脚没一会就暖和,特别舒服,浑身细胞都在快乐愉悦地冒泡。
她作息不规律,经常晚上头不干就睡觉,身上寒气重,手脚常年冰凉,尤其冬天,都能冻到小腿,钻进被窝三五钟头都捂不暖。
“贺城买的泡脚包哦——”
秦乐明知故问:“怕不是给我买的吧?”
“对呀,你没听到林妈妈说她也去泡吗?”时棉装傻充愣:“应该是买一袋,大家都有吧?”
“是么?”秦乐啧啧,“小棉棉,我发现你好像学坏了,果然近墨者……黑呀!”
“哪……哪有……”
时棉长睫乱颤。他出去这么久,就为给她买泡脚粉吗,就因为白天在山顶发现她手冷体寒?
艾叶老姜都是驱寒的,爸妈常叮嘱她用。
11点多,时棉用脚推着泡脚桶出来倒水。
木桶太沉,她推着走了没几步就停下来休息,发愁两层楼梯该怎么弄。
“给我吧,你回去穿双袜子,脚受凉就白泡了。”贺城正晃悠出来,又回屋请兄弟张帮忙倒水。
时棉瞧着他忙里忙外的操心样,抿嘴偷笑:越来越像她爸的口吻。
突然多个人,哪哪都替她想到做到,说话也跟她爸似的,唠叨里透着温暖的关心,恍然间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招人烦了。
“让你去穿袜子,咋这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