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城回到林东家里,一撩起衣服,身子像是掉进染缸,红的紫的青的黑的成片成片错综复杂着,吓得林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大哥,去医院瞧瞧吧。”
“拿点药酒搓搓就得了。”
“可……”林东皱眉:这得多疼啊?
“抓住白强要紧。今天都29号了,再过两天放元旦,哪哪都放假,到时你去哪找他?”
“……”
林东没啥文化,说不过他,委屈巴巴地吸溜一下鼻子,“我这叫我妈找药去。”
“问你嫂子要,别让老人家跟着担心。”
“那你就不怕我嫂子担心?”林东忽地咧嘴坏笑。
“你嫂子……”贺城明白过来,回想那只小兔子叮嘱他看医生的样子,得意地胡噜把脑袋,“可把她担心坏了。”
晚饭后,秦乐往家里打电话,随后忍不住吐槽:“果然不能指着我舅做点靠谱的事,之前说好把演唱会门票寄回家,阿姨说根本没收到。”
“是不是他最近比较忙?”
“是啊,忙得都失联了!”秦乐气的翻白眼:“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
“兴许这里信号不好。”时棉安慰她。
“那我出去再试试。”
秦乐出去没多久,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手机音乐外放着陈粒的走马,时棉裹着羽绒服坐在阳台的摇摇椅上,闻着清冽的晚风,眺望远方。远处灯火通明,笑语欢声。
这时,音乐突然停了,有电话拨进来。
时棉扫了一眼,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她删除了联系人,却难以删除四年的记忆,以及这串号码背后昭示着的彼此间数不清的联系。
她直接关机,轻轻哼唱,无意识得哼唱:
岁月风干我的执着
我还是把回忆紧握
太多都散落
散落太多好难过
难过时你走了走了走了
……
陈粒走马的释然歌词还幽幽回荡耳畔,之前听不懂她的词义,如今再看,这一段也是真实写照了。她和吴戈的真实写照。
她难过时他走了,毫不留情地走了……
是时候该散了,散了,散了……
老板娘的话时不时会忆起,她说贺城是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她……没说错。虽然只认识几天,可直觉告诉她,即便有朝一日吴戈的选择题会出现在他身上,他也会做出不一样的答案。
从小到大,像贺城这么有担当的男人,见得实属不多。她终于明白他为何会疯狂地吸烟,为何会因为一个电话就心事重重,他看的想的,无外乎二字——责任。
压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重。
时棉和秦乐又在附近一家民宿里休息了一天,吃的都是当地的特色菜。但唯恐遇到白强,一直不敢出门,闷在房间里,难免无聊。
30号晚上,两人开始分析起出行的可行性。
“白强现在被全城通缉,应该不敢到处乱窜了吧?”
“如果他真的要报仇,应该也是去找贺城,会一直盯着我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