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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开荒第二六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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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久不是真的无所事事,整天咸鱼躺,比如每天都在记录天气情况、每天都在观察土壤变化、每天都期待着春天的到来……

她伸了个懒腰之后蹲下,伸手拨开花坛里厚厚的积雪,露出黝黑的土壤,北境的土壤是肥沃的黑色,却因寒冻封印了庄稼的生长。拽掉厚手套,杨久在小甲小乙不解的目光中掌心按住泥土,眯着眼睛仔细感受着土壤的冻结情况。

小乙有样学样,跟着蹲下按住地,冷得龇牙咧嘴,“公子,这么做有何用意吗?”

“嘘。”空着的那只手在嘴边竖起食指,杨久神秘地眯着眼睛。

小乙噘噘嘴,他什么话都在心里面存不住,知道大家有什么事情都埋着他呢,就怕他大嘴巴说出去。

“小乙,不要打扰公子。”小甲说。

小乙委屈地看过去,他什么都没说呢。

杨久感受了会儿,连忙戴手套,神秘兮兮地说:“我在感受天地变化,与自然沟通。”

“骗人,公子又不是道人巫师”小乙咧咧嘴,不信,他也沟通了,就感觉冷。

小甲笑着问,“公子这么说肯定是感受到了什么。”

“是啊,我觉得春天快来了。”杨久感慨冷得邦邦硬,感受个毛线哦,“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很快,满目绿色、姹紫嫣红。”

“公子,北境的冬天很长,现在才一月,我问过陈松延了,最起码到四五月才彻底暖起来,在此之前地上都是硬邦邦的。”

杨久,“……”

她幽幽地看向小乙,“无情。”

小乙,“?”

杨久不服气地啊了下,“事在人为,人总不能被冬天困死,等着吧,我能成的。”

小乙说:“公子啊,我不是想打击你,而是事实就是如……”

被小甲捂嘴,杨久示意干的。

有个善于交际的小巴哥在身边挺好的,就是时不时怼得自己胃疼,小甲就是小乙嘴上的锁,杨久不想听了就让小甲捂嘴,小乙习惯了,还贴心地眨眨眼,表示自己冷静下就不说了。

有小乙在,王府上下内外的事情,杨久知道了不少。

王府丁口稀少,宁王虽为龙子却过得非常简单,没有姬妾、没有太多奴仆、没有奢靡的享受和铺张的浪费,王府内最大的地方就是后头的跑马场,驻守有两百近卫,近卫却不都是骑兵,再多就不是小乙能够打听到的,再打听就要细作论处。

然后就是舅舅一家、另三四位将军皆是住在王府偏院,开销自理,有独立的院门对外。

王府外的幽州城一如王府一样简单,累年战火早就将这里磨得光滑,冬日里的寂寥就和谷仓一样,空空的、虚虚的,没有多少着落。

白日里,宁王不是在后院泡着就是在前院书房理事,杨久不怎么见到。晚上,宁王回来杨久却早就睡下了,撞见的可能性更少。两个人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非常符合杨久的期待。中午,杨久切了一点咸肉丁做了个咸肉菜粥,不是稠稠的,有些稀,毕竟生活不易、粮食不足,上至宁王、下至草民,无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北境十三州,大多是如此光景。

存久的干菜散发着时间陈旧的味道,泡上一段时间味道淡了一些做粥还是不美,幸好有咸火腿,王霸十足地压制住了干瘪的脱水菜,勉强成就一锅家常的主食。杨久坐在灶火边喝粥,整个王府她觉得这儿最暖和,正琢磨如何育种、肥地等等,有人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是宋大夫的药童,“杨公子,我们宋大夫请你过去有紧要的事情。”

“什么事?”杨久站起来问。

“关于缝合的事情,具体的爷爷说,公子去了就知道了。”药童十一二岁,身小脑袋大,像根棒棒糖,鼻翼翕动吸着空气中的味道,馋得喉咙一动一动,但被宋大夫教得很好,没有开口讨要食物。古代的手艺向来是父传子、子传孙,宋大夫带在身边的药童是他的小孙子,据说是儿女中天资最好的。

杨久就当没看见药童的馋样儿,实在是爱莫能助,煮的分量有限,余不出更多,她三下五除二地喝掉碗里面的粥底,嘴巴上说着拒绝的话,行动上还是往外走的,“我不过一个厨子,不会医术,宋大夫找我过去救不了人啊。”

“爷爷总对我夸奖杨公子有大才,三言两语就让他受益颇多。”药童诚恳地说。

老实话最取悦人,能够被老大夫肯定自己的三脚猫技术,杨久还是有些小窃喜的。她带着小甲小乙,踩着雪跟在药童的身边去药堂,身为技术最好的军医,宋大夫当然也是住在王府偏院的,他家对面就是药堂,与王府不过一巷道的距离。

巷子里药味浓浓,沿着墙根儿摆着许多黄泥炉子,炉子里燃烧的东西猩红点点,火舌舔着药壶,煎着里面的汤药,药味就是炉子里散发出来的。苦涩的药味却掩盖不掉一股臭味,若有若无,杨久敛眉,总觉得有些熟悉。无暇想太多,药童掀开棉帘子,她跨了一步走进了室内,在药童的引领下又走进了内室,顿时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血腥味、酒味、药味等等混杂在一起,差点把杨久熏吐出来。

憋着气,杨久定睛细看,差点厥过去,她看到宋大夫在一条腿上持针引线,腿上的伤口好大、好深,哪怕天气寒冷,依然阻止不了腐烂……仿佛一团死肉。

杨久瞪大了眼睛,惊悚过度,脑袋宕机了。

跟在她身后的小甲小乙直接抽抽,小乙更是哇一声,跑出去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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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受伤的人被牢牢捆在木板床上,嘴上塞着软木塞,额头上青筋暴起,腮帮子几乎咬碎,他十指扣着木板,已经抠出十个血印。饶是垂危挣扎的人,被活体割肉、缝合,依旧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杨久挪开眼睛不忍再看,她讷讷地问:“古时华佗不是有麻沸散吗?”

宋大夫疲惫地站直了身体,小药童已经对木板上的情况司空见惯,表情不变地走过去给爷爷捶腰,“我已从古籍上找到了方子,给李小旗用上的是我不断摸索改进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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