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康北元蠢蠢欲动，不知还有多少太平日子可以过。
李彻瞄了眼桌上的册子，神情不禁严肃起来。
流霜阁
柳素忽而从噩梦中惊醒，林妙仪那张魅惑张扬的面孔在眼前始终挥之不去。
“阿卿。”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柳素侧眸瞧去，李鸳苍老的容颜骤然映入眼帘。
多日不见，祖母似乎不如从前有精神了。
“祖母……”
柳素挣扎着坐起身，瞧着李鸳愈白的鬓发，泪水突然盈上眼眶，一头扎进了李鸳怀中。
今日听得内侍将殿上之事报与她听，她原本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没想到她的阿卿竟然会做这种事。
李鸳一边抚着柳素的背，一边缓缓说道：“没事了，祖母在，来，先把药吃了。”
一旁的梓归将药碗递到李鸳手中，柳素看着药碗，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去。
梓归见状忙伸手拿帕子为柳素擦了眼泪：“姑娘别哭了，再哭下去伤了身子，老太太会心疼的。皇上刚才特意派人来传旨，说允许姑娘随时进宫看望老太太，所以姑娘要保重身子啊，快把药喝了吧。”
柳素点点头，捧起药碗一饮而尽。
梓归瞧着柳素的模样，应是有许多话要说，接过空碗便退了出去。
李鸳颤巍巍的握住柳素的手，神情满是痛惜：“傻丫头，受了不少苦吧。”
柳素咬唇摇摇头，将眼眶里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
“祖母，宫中的日子还好吗？”
李鸳蹙眉瞧着形容消瘦的柳素，心尖一阵阵的疼：“好……都好。傻丫头，答应祖母，无论何时，都要以自己为重，懂吗？”
柳素深吸一口气，眸中的目光似乎多了一抹坚定和决绝，反握住李鸳的手道：“祖母，柳家才是我的一切，我会拼尽全力保护我所拥有的东西，谁也不能夺走。”
李鸳从不曾见过这样的柳素，在她的印象里，她的孙女一直都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不懂逢迎与人心，而如今的柳素，似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从她的嘴里竟能说出这样愤世嫉俗的言语。
“祖母，我永远都是您的阿卿，您会相信我的，对吗？”
瞧着柳素眸中复杂而又期许的目光，李鸳重重点了点头。
她以为也许是这次的刺杀事件让柳素察觉到了什么，才让她忽然变得如此想要保护这个家。可这一切，都不该是她这个年纪所应承受的。
柳素弯眸笑笑，那笑容里似乎夹杂着些许安心。
“祖母，还有件事，阿卿需要您帮忙。”
见柳素神情认真，李鸳目光顿了顿，终也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