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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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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周末都是回去的,周和音临时改了主意,路上给春芳女士打电话,说了一半真话,确实明天要去一下工厂那头,也要去一下客户那边会一下沈致。

这是必须的客户联络。

邵春芳听到明天再回来也无妨。周家朴实的教育观,一向学业为重,工作为重。

当然,还有一半是假话。周和音没有交代。视频通话里,她一边开车一边甜甜地问,“爸爸呢?”

“在看电视。”

看的什么?小音问。

周学采还没说话呢,邵春芳把镜头拨到后视上,周和音瞥一眼电视画面,不禁笑出来,说不相信,老周你堕落了,竟然也看宫斗剧。

“都是你妈非要看。”

“然后呢,你跟着上头了?”

周学采客观评价,“确实还可以吧。”

“妈妈的会员还是我帮她充的。”小音邀功。

“嗯呐,你们娘俩一向最好,我是多余的。”

电视里如火如荼地上演着争宠失宠再复宠的戏码,虽说这些套路老掉牙了,但事实证明,普罗大众就是爱这种爱恨推拉的纠葛。包括男人,不苟言笑的男人。

“爸爸,”周和音突然软糯又甜美地喊了声周学采,她深谙小时候和爸爸撒娇的力量,抱着爸爸的腿或者围着爸爸打牌的桌边叫唤两声,总能求到她要的东西。“我爱你,和妈妈是一样的。”

从前阿婆在的时候,就说小音肯定是医院里抱错了。他们家就没这号人,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这是女孩子呢,男孩子还得了。

邵春芳点出关键来,就是因为你们娘俩一起宠她啊,把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周学采抱着七八岁的女儿,无限娇惯,她就豆子大的人,要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干嘛。

眼下,周学采听到女儿的话了。他的回应方式一向是沉默的,寂静如山,“你当心开车子,好好看前头。”

周和音回应爸爸,路,也是前头,“我一直开得很好的,你放心。”

挂了父母的视频,周和音掌舵的一只手离开方向盘,抹了几滴泪。但她脚下的油门没松,方向盘也没偏。很冷静的几滴泪,仿佛掉完,她更清醒了。

她现在不能告诉爸爸,否则一切还是死局,原地打转。

她只想试一下,因为感觉骗不了人,怦然骗不了人。

她不想在原地就被别人判了死刑。她一步没有迈。

因为别人的诅咒,因为别人欢娱在今夕的毁灭。

傅雨旸尽管只那只言片语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也猜到了,爸爸定是说了很多重话,诅咒他的父亲,诅咒他。

她两头都不怨,只怨那血淋淋的事实。

她保证不了别人。保证不了爸爸会不会认可傅雨旸,也保证不了傅雨旸对她的欢喜能天长地久,反之,她也是。

爱情,可以这么保证的话,阿婆就不会只是梁珍,她就会成为傅太太。没有爸爸,没有傅雨旸,也没有她。

周和音唯一能保证的,是自己,她可以跟爸爸保证,跟阿婆保证,会好好爱自己。

爱情只该有合散,不该有血淋淋。

傅雨旸到的时候,外面已经十点多了。

周和音洗过澡,头发都吹干了,她在吃杨梅冰,

门是朝外开的,她只轻轻推开一个口子,傅雨旸便左手上前,拨门到最大化。

他依旧是那样低调但足够鲜明的商务扮相。

房里的冷气和杨梅冰的味道,对抗着门口的热浪和酒精的余威。

“你起码问一下是谁?”他提醒她的安全态度。

“你不是从一楼上来的。”一楼有门禁。

“从地库。”傅雨旸没有瞒她,确实从地库上电梯更方便点。

“因为你也是租客或者业主?”

这里的车位一向很紧张的,房东也狡猾,不赁他的房子,鲜少会把车位单独租给你。除非他的租客不需要车位。

傅雨旸说他没到处买房子的习惯。“不过,这里确实车位和房子绑着租。我不租房子,你就没车位用。”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搬过来住?”周和音狠狠笑话他。

门口的人徐徐的笑意,微微俯身来,来打量她眼里跳跃的火焰,“我搬过来干嘛,跟你抢车位用?”

周和音手里的杨梅冰愈来愈化了,她从袋子里挤出一颗吃到嘴里,正巧傅雨旸欺身过来,她眼里的火焰迸发出来,不肯他过来,才伸手推了一把他,五指攒成的力量,拳拳去抗拒门口的人。

她才碰到傅雨旸心口,有人就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撤手,人也跟着闯进来,另一只手很自然地带上了门锁。

周和音还在阖门的动静里没反应过来,傅雨旸已经捧住她的脸,狼狈与不妨里,她往后仰了两步,跌靠到墙上。

傅雨旸干脆一只手横抄到她脑后,替她枕着,另一只手来别她的下巴,热络衷肠去找她的时候,却被她嘴里的一口又甜又酸的冰给激灵到了。

酒精再一挑衅,昏头的地步,捞起她的下巴,暴戾地勾勒出那颗杨梅冰,圆圆一颗,濡湿在二人的热意里,傅雨旸衔到嘴边,偏头就吐掉了。

他不要什么杨梅冰,他这夜奔回来,只要她。

声音和言语都可以骗人,唯独气息不会。声与话都属于人教化后的行为,唯独气息是天性,人可以制定最顶级森严的规则、法律,唯独圈不住天性。

傅雨旸用耳朵听怀里人的气息,听她窸窣的天性,她愈沉默,愈纵容,他愈要平复他的欲/望。

才当得起他的小孩待他的好。

于是,他这个殷切的吻,是,是想念,是圈不住的天性,也是投诚。

他拿理智逼自己停下来,然后跌宕的呼吸里,看着怀里的人,微微睁眼。傅雨旸扶住她的脸,闻着她一身的香气,本能地告诉她,“周和音,我后悔了。后悔和你父亲谈得不欢而散,也后悔跟你说那些混账话。”

“他说我们傅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当真折辱到了。可那还不是压倒我最后的一根稻草,最后那根稻草是你,小音。你把那摔碎的杯子还给我,我什么心气都没有了。你当着我的面,那样质问我,或许我占据了梁珍孩子的人生。小音,没有过,我活了三张的年纪,没有被人这么折辱过,旁人也就罢了,唯独是你,我生怕我俩一不小心当真掉进那诅咒里,不得善终。”

那就真的辜负了梁珍,也步了傅缙芳的后程。

周和音微微啜泣起来,“你瞒了我那么大的事,那封信洋洋洒洒凭着记忆写,都已经那样了,我不敢想象阿婆当年是怎样的心情写信给你父亲的。”

“爸爸又那样紧紧地逼我,他甚至把那解约的协议书摊在家里的方桌上。”

“我不知道,不知道要怎么办,我问过你的,问你和我在一起是什么心情,那是我唯一能让自己动摇的理由,可是你没有答复我,甚至那样戏弄的口吻……”

傅雨旸一把扪住她,扪住她的人,也扪住她的眼泪,“我认真答复你,你就会动摇吗?”

周和音依旧摇头,不知道。

四目相对的短距离,再诚实不过的两具灵魂。傅雨旸忽地叹了声气,她连骗他一次也不愿意,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当时当境里,他一味绑架她,未必能好过眼前。

无论如何,他不会看着她去对抗她父母的。他舍不得。“我喜欢的周和音,就该在那个无忧无虑的家庭里,当个恋家鬼。”

可是他更舍不得抛下她,和她什么都没试过,就成了路人。哪天提起她来,从旁人口里听说,她嫁人了。“小音,那样的话,你无论是过得好,过得不好,我都会饮恨一辈子的。”

怀里的人,脸上坠着泪,无来由地问傅雨旸,“倘若你父母还在,他们不肯你和我来往,你会怎么做?”

傅雨旸的答案脱口而出,仿佛不必思考这些没营养的问题,“不存在。我喜欢的人,他们没理由反对。也不需要他们反对,因为没一桩事需要他们经手和打点的。”

傅雨旸说着说着就又离不开他们b城的贫嘴了,他反问周和音,我是缺钱呢还是缺人呢。

不缺钱,丈母娘开多大的口,他都不怕;

不缺人,洞房花烛,我又不要他们教。

周和音那挂在脸上的泪还热烫烫的,生生被他气凉了。

她像只刚洗完澡的猫,温驯,眼睛澄明。盯着傅雨旸看,看得他心里痒痒的,无边无际的波澜,像蓝湖上的水,也像风吹的麦浪。

傅雨旸再一次轻拥住她,拿脸颊去烫贴她,摩挲里,再次强调这一点:不存在。他一点这种烦恼都不会让她有。

安静的呼吸,是热络的,短促又鼓燥的,一息息地袒露着彼此最真实的心与迹。

傅雨旸撩撩她耳边的发,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周和音吃痛地张口,有人窥准时机,拨她的脸过来,明火执仗般地衔吻起来,逗趣她的沉默与偶尔还过来的情绪。

某人任由她学他那样裹挟她,她痴迷让他疼痛,让他舌头也吃苦头呢。

傅雨旸俯身迁就她,甚至宽解了他的外套。

下一秒,来托抱她。周和音像只轻快的雀鸟,一下被他托抱上身。她穿的睡裙,分膝这样与他迎面相拥,甚至被他掂地高高的。

很难为情,心神来不及推拒他。不妨地,屋里停电了。

阑静的夜里,不出声的话,是可以听到整个小区空调外机轰隆隆地运转声的。

周和音只觉得屋外巨大机械运作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不仅他们这栋楼,前面一栋楼也没了光亮。

“停电了。你放我下来。”

“用电过荷了。”傅雨旸戏谑的口吻。

他抱着她在黑暗里摸索地走,逼仄的小屋里,他才走两步,就被什么绊倒了。动静牵动了什么瓶子滚落到地上,

不一会儿,六神花露水的味道打翻了般地弥漫出来。

确实打翻了。是周和音把藤条挥发棒插到六神花露水瓶里,放在边几的角落上驱蚊的。

被初入境者踢倒了。

屋子里浓郁的花露水味,傅雨旸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周和音趁着他狼狈之际,才从他身上逃下来。

她去找她的手机,借着茶几上笔电里的微光。

傅雨旸则是等着视线来适应黑暗,然后借着这一隅的光,转个圈就看清她的屋子。三十来平的单身公寓,几步就能丈量完的空间。

趁着她找手机的摸索里,某人适应黑暗地踱步到朝南的厨卫空间去,所谓的厨房和卫生间都很小,转个身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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