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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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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雨旸从b城回来就去了上海,去接了回国的江富春一家,这几日也全应酬对方了。

江太太夸雨旸有多细致一个人,她随口说想去看看旗袍的,昨儿个就领着她去会了个老师傅。

从料子到手艺人工,一应给她包办妥帖。江太太儿媳都禁不住玩笑,这无论是儿子、女婿、丈夫,反正呀,都是别人的好。

江太太那会儿见傅家人机会少,江富春说,“他们家是祖传,他父亲那会儿就很会照顾人,也会逗趣人。”

人与人的际会里,没有现下,便不会去策划将来,所以只能遥遥地回望过去。

江富春一头银发,气度却很好,面色红润,有几分鹤发童颜的潇洒。他当年是伙伴圈里最早北上的一个,后来傅家一家搬过来了。江富春就再同傅缙芳联络起来,犹记得,他们一道去爬山,雨旸母亲那会儿也要去,辜傅两家结亲很早,傅缙芳对这父母之命的未婚妻不算满意,回回要闹一出红眉毛绿眼睛的。那次爬山,还把辜小姐一个人扔在山上。

临了,又是他回去找。辜小姐也是脾气大,一路让傅二背她下山,两个人跌了好几处,傅二连下巴都磕破了。

明明是两个烈脾气的人,偏偏辜家就是看中傅缙芳,辜小姐也是一心只在傅二身上,看他跌破皮,气性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绷了两三天,到底还是辜小姐去傅家看他了。浪荡纨绔的某人躺在床上,你问他为什么不出门,他就说,歇歇伤,卷日重来。

周和音听到这,欣然赤忱的笑意,连同周太太也是。女人似乎都会有向往圆满的憧憬,听一桩已然结局的故事,相伴到老的婚姻,抽出那遥远故去的一块碎瓷片子,无论过程多么的鸡零狗碎,她们始终相信结局是圆满的就好。

何为圆满,周和音这个年纪觉得傅雨旸父母从年少相看相厌到相伴相知相老,就是圆满。

再联想傅雨旸当初租房子的初衷,她觉得,“你们家的氛围一定很好。因为你很像你父亲,而你也很爱你母亲。”

“恰恰相反。”傅雨旸尝一口红酒,在舌上滚了下,才咽下去。面上应酬外人的淡漠情意,出口朝周和音的话,带着馥郁的酒气,“有些人一时不合,一世不合。”

坐下来分酒的时候,傅雨旸就提前打过招呼,周小姐不能喝,她的份都算在我头上。

周轸为了活跃气氛,也为了成全英雄惜美人的情意,自然百分百不为难女人。所以,第一巡酒,傅雨旸的杯子就没空过。

周和音听他难得说丧气话,“你喝醉了。”

傅雨旸看着她,“没有。我离醉还远着呢。”

“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喝,只是不喜欢有人强勉我喝。”周和音指指自己的高脚杯,示意他分一点给她。

傅雨旸没理她,让她继续喝自己的快乐泡泡。她一直喝的餐前酒,起泡酒倒出许多泡泡,周和音刚才跟他开玩笑,说灯下酒和灯下美人一样,好看,快乐的气泡。

那头江太太看周小姐可人儿般地一直看着雨旸,还要帮他分担酒,不禁打趣,“真是什么样的人遇上什么样的人。这两个会体恤人的碰到一块去,可真是赏心悦目。”

另一端周太太难得发声。刚才交换微信时,周太太说她姓倪,其实言语间就能感受得到,对方是个冷美人,正是因为这份冷,伴在圆融世故的周先生身边,才那么登对那么务实,冰与火的交融。周太太说,“周小姐的样子,大概是所有母亲养女儿的心情了。”

到这,周和音才十分讶异,原来周先生和周太太已经有对龙凤胎了。她不是奉承,说周太太丁点生过孩子的样子都没有,还是对龙凤胎。

话匣子就此打开,周和音看了那对龙凤胎的照片,真诚感叹,真好看,粉雕玉琢的两个孩子。

她再把照片拿给傅雨旸看,某人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应付地看了眼再看她,“你这也太自来熟了。已经拿到人家孩子照片了都。”

“是周太太分享给我看的啊。夸赞一个母亲,唯有夸她的孩子,才是最高的赞扬。”周和音小声在傅雨旸耳边嘀咕,说她妈妈一向如此,看多了,她就慢慢悟到了。是生活经也是烟火气。

“是人家周太太先夸你的,夸你是所有母亲都心仪的女儿。”

有人满不在乎,“拉倒吧,人家那是客套话。我妈一天恨不得嫌我一百遍,黄金周七天,我出差三天,我爸都等不及去接我了,我妈完全没感觉,因为我在家待着超过三天,她就会嫌烦。”

“可你还是想都没想的回来了。”

周和音闻言,抬眸看了眼傅雨旸,他饮过酒,整个人显得倦怠迷离,席上彼此说私房话的不只有他们,周先生也时不时和他太太说几句,还给他太太剥虾呢,都没什么。正是因为这种氛围,周和音才定定地看傅雨旸,他们和人家不同,人家是夫妻,他们什么都不是。

偏偏傅雨旸不时蹦出一两句,总能让她胡思乱想,像手里的香一样,总能具体出什么味道来,或恋恋或不舍。

离得近的缘故,傅雨旸看到她没有耳洞。这才意识到,她耳上、颈项上乃至手腕上,都没有任何配饰。不和江太太这样的长辈比罢,总之,和周太太比,是逊色的,在身外佩戴方面。

他问她,“你中意哪个牌子?”

“嗯?”

“选个礼物给你,问问你中意哪个牌子。充当今晚临时搭伙的资费。”

傅雨旸眼睁睁看着有人认真了去,他脱口而出的话,等再回味的时候,才意识到她生气的点。换作别的女人,或许还能世故圆融地跟他调笑两句,周和音到底是个孩子,如同她不稀罕敬人酒一样,有些事情,她愿意是她的情意,你主张你勉强,就成了你的不是,落成最下品的交易。

有人吃一口搭配鱼子酱的土豆舒芙蕾,漫不经心,对嘴里的食物也对身边人,“我金属过敏,不戴首饰。傅先生要是再想送我什么大件的话,我又觉得自己不值那么多的资费呢。”资费二字,念得抑扬顿挫。

他手一直搭在她椅背上,不设防地,周和音轻悄掇掇椅子,害傅雨旸一时手扑空。

心也跟着一空。

他即刻就笑了,笑有人好大的脾气,也笑自己什么不好说,偏说了句这么个不招待见的话。

再端正比肩地距离侧目她,周和音拿出上课听讲的架势,目光始终迎合席上,就是不回应他。

傅雨旸半开怀半气馁。开怀周小姐好觉醒的家教;气馁她半分余地不给他,但凡她得寸进尺问一句,哪怕半句,傅雨旸也不会落到这般下乘。

第二巡酒喝到一半,江富春的儿子儿媳过来了,临时加进一个酒搭子,席上又洗牌重来的架势。

红酒喝到最后,竟换成了五粮液。所谓的中西合璧。

周和音自己不太会喝酒,但是见爸爸和茶馆的老师傅喝得多,饶是再经验老道的酒鬼,也怕混酒。

周学采就说过,旧酒拿新酒重、透都不要紧,混酒准浑!

她眼睁睁看傅雨旸喝那二钱小杯,起码十来杯下肚,再加上先前喝了那许多红酒。周和音觉得,他就差把“浑”贴脑门上了。

原本她该是和他赌气的,看他一杯杯闷声地饮着。同他打岔,“我想上洗手间。”

傅雨旸没听到似的,周和音便伸手,摇他手臂,再说一遍。某人这才偏头看她,面上微妙的笑意,周和音后知后觉,他就是故意等她开口的。

他要起身陪她去,周和音没让,但是,“你喝慢点,你醉了,连累我跟着洋相。”

傅雨旸眉眼已经置换成周和音不太熟悉的那种迷离状,他慢慢开口,“那我就害你出洋相。”

周和音白他一眼,扭头去洗手间了。

从洗手间隔间里出来,洗手台前,周和音碰上了周太太,对方在补妆。

二人很自然地闲聊了几句,周太太告诉了周和音,她自己的名字。说周太太这个称呼太生份了,她不喜欢。尤其是遇到投契的人,她更喜欢人家喊她嘉勉,倪嘉勉。

原来倪小姐和周先生是青梅竹马,青梅竹马最后收获一对龙凤呈祥,周和音说太美好了。

倪小姐摇头,说磕磕绊绊其实有很多。她也从不相信金玉良缘,能走到眼前,有侥幸也有坚持,所以她很感恩。“周小姐是我最喜欢的那一类女生,我希望我的女儿将来就是你这样的。”

“当然,和傅先生闹情绪的样子也很真实。”倪小姐玩笑,‘老母亲’看在眼里好急。

周和音浅浅地笑,明媚元气,像一树开在春风烂漫里桃花,风取笑它,它便轻盈地抖落,没甚大雅。

从洗手间回来,她还没落座,傅雨旸便问她,“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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