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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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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和音在一个公众号上看过一篇文章,笔者说,两个人在同一座城市里不借助任何联络、社交媒介,遇到对方的概率是多少?

可以是分分钟,故地遇故人;

也可以是一纪、半个百年乃至前世今生,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今日,她想给那个笔者添个发散。两座城市呢,b城可是s城两倍的版图,这样人潮如蚁的国际都市,遇见一个人是几多概率?

周和音觉得,哪怕是偶然,也有必然的逻辑在其中。

比如,他出生在这里。这里才是他的大本营。

以至于,她觉得此时此境里的傅雨旸说话带着无边的傲慢与冷漠。这和在江南的他,全不一样。

还是只是他喝多酒的缘故。

刚才那一幕,他的合伙人就都误会了。周和音的自尊上前,才不会轻易回应他什么。即便他刚才一句话触动到她了。她很不想承认,傅雨旸刚才说教她不卸妆睡觉的样子,和她爸爸如出一辙。

周和音有限的阅历里,不相信或者不迷信两种机遇,一是彩票,二是,艳遇。

她出差前跟nana聊的那晚,说傅雨旸和她初恋不一样。确实不一样,区别就在于,她和陆临在一块,想得只是吃喝玩乐,想得只是她下课后可不可以去找他?

而眼前的人,她甚至猜不透,他说这番话的意义是话术是东道主的必要热情还是当真有别的想头?

易地而处,她反而觉得这个人陌生了。

“回去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去走亲戚的。”周和音短暂思量后,终究还是清醒着。

更像提醒,她生怕先前的行径,哪里让他误会了,误会了她是可以接受“艳遇”的人。

倒不是艳遇有什么错,只是她不需要。

对面的傅雨旸听清她的话,没甚情绪,只是把玩她耳机的手停顿了下,稍缓,依旧东道主的口吻,“好。那走吧,送你回酒店。”

说罢,傅雨旸起身,把坐的椅子归位。手里的耳机还到她手里,说车子在楼下等着了。

他们一前一后下楼时,傅雨旸抬臂套上风衣,头也不回地关照跟着他的人,“b城不比江南,尤其这个时候来,得往后多想一季的衣裳。”

周和音跟着他后面,几乎踩着他影子的距离,随便应付他,“哦。”

下楼梯呢,一步一个脚印,哪能想到有人在这档口还刹车的。前面人突然停步,周和音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倒栽到他身上,还好抓住阑干了,惶惶失措间,更是听前面人回头质问的口吻,“周和音,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的?”

“啊?”她高他两阶级,正好与他平视。

“我说话就这么不中听嘛?我让你下次来多带点衣服。”

“我听到了呀。”

“你听到个屁。”

“你才……”她也想跟着骂人的,算了,跟好人学好人,难不成还要跟坏人学坏人,“傅先生这酒品不行啊,喝多了和人吵架可不好。”

“哦,叫你发现了啊。我不但酒品不好,其他品都不太行。”

“看出来了,从卖了你的螃蟹就看出来了。”

这螃蟹成了某人的黑历史了,如同孙悟空被提弼马温般的精准踩雷。傅雨旸明显眉眼不快,绷着下颌线,目光凌厉的样子很吓人。周和音也识相,见好就收,“是你先说我的。”

“我说你什么了?”

“说我不识好歹。”

“你不是?”

“你才是!”

“你什么时候给我好了,只有歹啊。”

一个晚上,周和音第二次哑口,这个人,她说不过他。说好听点是逻辑缜密,说不好听点就是胡搅蛮缠。

她气不过就要走,才想绕过他,肩上的链条包被他一把扽住。正好有人追过来要和他说话,傅雨旸一面揪着周和音的包链子,一面不耐烦地催促过来的人,“什么事?”

是之前送酒给他们孙代理的那个侍者。很热络相熟地和傅雨旸打招呼,“孙先生送您一箱酒,我们帮您搬到车上去?”

“不必了,交代给你们房经理吧。”

一向如此,傅先生在这里请客或者座上宾,从没把酒往回拿的道理。

“好咧。另外就是,汪小姐上回来用了傅先生一瓶存酒,她说回头跟您销账。”

傅雨旸今晚喝得不少,但八成还是清醒的。那额外的两成头疼,也是被人气得,一个油盐不进;眼前这个一贯灵巧的猴崽子,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傅雨旸冷冷看这臭小子一眼,“你没事是吧?”

不等侍者反应过来,“没事就帮我把那箱酒搬到车上去吧。”

侍者闹不明白了,怎么好端端的,又改主意了。

至于周和音,傅雨旸松开她的包链子,说他们骆总说她说得一点没错。

这感觉好比当年周学采去参加周和音的家长会,回来,她等着爸爸的会议总结,她好奇他们班主任都说她什么了。

若干年后,没想到,逃过了家长会,还有个上司会。

初来乍到太难了。周和音不好奇是假的,她就问傅雨旸,“说什么了,我们骆总。”

傅雨旸瞥她一眼,却不说话。两手闲抄风衣口袋,径直下楼去。

周和音一路跟着他,从楼梯下来,穿过一楼中庭,出了正前门,一出来,就被冷风扑了两口,呛得她直缩脖子。

外面夜色很亮,也很冷。不同江南的湿冷,b城的冷,是脆裂的,随时能把你吹皴的那种剐利凛冽。

傅雨旸的车子就在门口,他一只手拉开车门,然后回头来看冻得像鹌鹑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鬼样子。眼里只有事,没有人。”

傅雨旸借故长辈的说辞,问了问周和音的情况,骆存东那厮说人是灵巧的,就是这灵巧没放对地方,一心只看顾她的数据和报表,不过也能理解,年轻人嘛,二十二岁就面面俱到,就没年轻什么事了。

傅雨旸闻言,擎着酒杯来敬骆存东,说来前我在她爸爸那里听了一嘴,为了骆总这个差事,丫头是退堂鼓和上进鼓一起打,终究还是自己说服了自己,她觉得骆总需要一个“穷苦”的下属,自然铆足劲地干了。

傅雨旸再拿自己说事,他二十二的时候,还在替他父亲的朋友翻译材料,挣点零花钱。大佬说了那许多要求,傅雨旸心高气傲,只问大佬,几天要?

大佬:几天?你逗我了呢,雨旸。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铁定没译出来呀。这事传到他父亲耳里,一个电话打过来,要他赶快回去,别给我丢人现眼。

周和音听故事的脑回路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她听他唠叨这许多,只关心一点,“所以钱拿到了嘛?”她问他的译稿费。

傅雨旸:“拿到了。看在我父亲的面上,不过也遣散了我。说我实在太慢了。”以至于他如今还过不去这茬呢,看到谈判桌上那些慢半拍的翻译,他总要催赶几句,能不能行?

周和音说他这属于“童年阴影”的挟私报复。

某人依旧扶着车门,看她冻得畏畏缩缩的,鼻头都红了,冷笑出声,“那么你就是童年太畅快了,以至于别人带你逛花园半天,你还沉浸式喝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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