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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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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日不作夜摸索。

这是句俚语。从前,阿婆、妈妈老是搁在嘴边念叨小音的,说她白天不想着写作业,晚上勤快起来了,摸索起来了,不睡觉!

周和音觉得自己真的胆大包天了,敢朝妈妈暗示这种闲篇。

她说傅雨旸不是不会烧,是夜里想不起来,早上那一阵又来不及了,急火滚粥,再和她说话,忘了时间,忘了灶上的火……

邵春芳再是个过来人不过了,又怎么会听不懂姑娘口中的夜摸索是个什么鬼东西。“你们哪天头也给我忘掉最好!”

周和音眉眼皱起撒娇的颜色。自幼被惯养大的孩子,她总能恃宠而骄到那个点上,不是假爱的虚名,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你和爸爸没有忘掉,我们就忘不掉!”

回归正题。她问妈妈,那周五的私房菜要怎么说?“去嘛去嘛,妈妈,你也说过,人是要互相捧着的,你捧捧我,我捧捧你,这才是家的意义。”

邵春芳最后终究说动了周学采,不是女儿请客,是人家娜娜请。

说娜娜几回来家里,周爸春芳妈妈都殷勤招待,想请小音爸妈一起吃顿饭。

周学采不大乐意,nana又亲自来了一通电话,这才没磨得开颜面,应下了。

周五这天预备出门的时候,邵春芳看丈夫还是朴素的短袖长裤,委婉地劝他换一套,说那种地方,都是先敬罗裳后敬人的。

周学采满不以为然,嫌啰嗦,“我这么穿,还不让我进门了?”

周邵二人少时七八岁就认识了,相伴这些年,邵春芳饶是刁蛮任性,但丈夫作为男人,软肋处她向来不轻易碰,一则他的养母;二则他的亲生女儿。

女儿这事,两回,周学采两个态度。头一回他那么冒进地打了孩子一巴掌,事后他懊悔不已,所以这一回,他始终不言声,哪怕夫妻同床共枕,周学采不言,邵春芳也跟着不语。

成年人最大的通病就是固执。固执得到的,固执失去的。有些事情,他自己不通,哪怕青梅竹马守着他的,也未必说得通。

即便养母还在,也未必敲得透他。邵春芳遥想,没准还会伤了母子情分。

但有些固执,就必须去点拨,点化。“这就是你的不讲道理。哪天,你女儿出嫁,你也这一身去送她?”

周学采徒然来汇邵春芳一眼,后者不紧不慢,“你比我知道,终将会有这一天。周学采,你好自私,当初娶我的时候,你怎么一点不顾及我的父女分离的?到你自己了,你就拿你的恩情绑架你的女儿呢?”

“这世上谁都担保不了永远的对和永远的错,更没有绝对的大学,绝对的监狱。”

周学采惶惶站在那里,许多年了,二人没再像少时那样儿女之色。人到中年,为人父母的担子在肩上,眼前的男人从不忍心泄露自己一丝一毫的软弱,今日,他反问妻子,“春芳,我都不晓得了,你告诉我,如果我妈还在,她会同意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梁珍到底是恨傅缙芳的,恨他让她的梦醒了,凉了,对于一个女人,大半辈子都挺过来了,你再回来作践我,这才是最不能原谅的。”

一个男人,跟你谈千秋万代谈良辰美景都是假的,他不肯和你落地,不肯和你扎根,就注定只是自私凉薄的个人出发。

可是,梁珍没有死。“但我不要我的女儿这样。”邵春芳走过来,轻声轻语地拥抱周学采,“你当我自私罢,我相信我的女儿,最差的结果,顶多和那个人散掉,她便死心了。你越反对,她心里越有个侥幸,侥幸和他圆满。那才是最要命的。”

阴历快到七月底,微风里已然有早秋的影子,残月似眉似弓。

nana和小音在私房菜馆门口等周爸春芳妈妈时,远远看一对中年人相伴而来,nana由衷感叹,“你父母真好。”

人好感情也好。务实率真的父母爱情。

才会养出小音这样无拘无束天真烂漫的孩子。

邵春芳有限的几套裙子都是小音买的,她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胖都胖得咧,穿不下这些衣服咯。

小音平生最恨的就是对女人的bodysha,谁说胖的人不能穿裙子的。穿的得体自信,就是最大度的好看。

所以她看到妈妈穿了套最崭新的裙子,配爸爸的一身长袖白衫西裤,莞尔到促狭,看着父母缓缓而来,当着nana的面,笑话他们,“你们是要去结婚嘛?”

nana笑,二十五年是什么婚哦?

小音道,银婚罢。

“真好。”二人异口同声。

谁说年轻人不懂感情的,凡是,率真朴实坚韧的感情,人心都会追逐,不分年龄。

邵春芳由着两个孩子取笑,也递个眼色给小音,提醒她们适可而止,毕竟你爸爸这个人严肃惯了,外人面前,他最强颜面的。

小音会意。当着nana的面,再言声,谢谢nana请她一家吃饭。

nana赶鸭子上架,只是有点替傅先生叫亏,“咱们进去吧。”

私房馆是栋独门独院的花园洋房。这里的所有产权全归公,承租下来的人只有使用权。

这片的物权,光租赁就是咋舌的数字。所以,人均消费自然水涨船高。

私房菜的老板姓蔡。花园里栽种着多色玫瑰,门口今日拟定的菜单明细上,有私房菜的名牌,蔡公馆。

上下一共四层楼,听说,今日招待的只有两桌。

邵春芳一进里,看处处陈设精而雅,本着生意人的自觉,由他们的人均消费,推算这一栋楼下来的开销,顿时觉得还亏!

周和音笑妈妈市侩又可爱,干脆告诉她,人均消费额外还要征收服务费,以及酒水,他们不喝,傅雨旸那头总要喝的,这里的酒价,是你远远想不到的数字。

所以,永远不要替做生意的人焦心思。世上只有错买的,没有错卖的!

邵春芳横一眼女儿,说疙瘩大的人,没几天工夫,倒也学起某人那副腔调了。“叫你爸爸听到了,又要说你跟好学好,跟坏只会学坏!”

地上铺织的绛色地毯纹样是海棠花,侍者一身干练的职业一步裙,款款引客人入包厢,侍应问候的名衔也是“周小姐”。

待他们落座后,侍者更是明白这一桌的上宾是谁,先把主厨拟定限定的菜单给到上宾长辈过目,菜品不能更改,但客人临时有忌口可以微调。

说好的中餐,菜单拟的名目甚至三方语言,周学采哪里适应得了这种阵仗,呷一口气泡水,眉头即刻蹙起来,连水都这么难喝!

周和音见状,连忙解救爸爸。说她来吧,忌口暂时没有,菜单按你们主厨先生的上,“只是,帮我父母换两杯白开水吧,他们饮不惯气泡水。”

周和音再翻酒单,问爸爸,“喝酒嘛?我和nana陪你喝点?”

包厢在花园东侧,东南角开一扇边窗,早桂的香气,暗暗地浮动进来,她难告诉父母,即便包厢位置都是傅雨旸亲自定的,东边这一间开阔小了点,但比西间少些日晒。

她那晚还笑话傅雨旸,太细致,不像你b城爷们儿的调调。

傅雨旸:“怎么细致也成了你们江南人的了?”

反正从来都是夸江南男人细致的,没几个夸北方的,这是事实。

某人:“从来就是对的了?”

眼下,周和音拿主意菜单和酒水的样子,她浑然不觉,直到爸爸几分目光盯着她。

她才作主,要了两瓶精酿啤酒,替爸爸要了一人份小酌的白酒。

实情也是,这样水准的私房菜馆,周和音和nana也是头一回吃,归根结底,还是混血了,起码fion了,服务模式套的法餐的皮,菜品嘛,中不中,洋不洋。

好端端的中餐,起一长串的料理名字。

分餐制也就罢了,最离谱的是其中一道红烧肉,配菜是鲍鱼。邵春芳都忍不住跟小音和娜娜吐槽了,“这个厨子不灵,红烧肉哪能这么烧的,他该不会觉得贵的东西往里头搭,价格就该上去吧。”

nana全程都快要笑死了,说春芳妈妈就是个段子手。她后悔今天没拍视频,不然这期绝对有意思。私下同小音咬耳朵,“春芳女士压根没明白,这里头最贵的还不是鲍鱼。”其实是黑松露。

周和音有一说一,她问好姐妹,“你觉得怎么样?”

nana:“就好吃是好吃的,却没什么记忆点。”

那头,自斟自饮的周学采却是批评妻子,“人家娜娜好意请,你这样像什么话,你行你上?”

邵春芳这才自觉失言了。也陡然明白过来,丈夫这不是批评,而是看破,破绽的破。

后半截吃饭,寂然无声那种。连侍者都觉然客人桌上氛围不大对。

上甜品的时候,nana趁机说去下洗手间,留周家独处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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