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舒服。”
楼下的小屋外面,祁砚独自一人站在树下面，背倚着树干，微微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已经在这站了很长时间了,就连腿都快站麻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几次上来提醒他,让他先回去睡觉，可祁砚都不愿意。
等过了今天晚上,明天一早,祁砚就要离开节目了,这也是他晚上和经纪人发消息时商量出来的结果。
有些话,如果不在此时说清楚,他怕等到下一次再见面,他便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就在祁砚站在树底下吹了快两个小时的冷风，黎铭山终于穿着外套从小屋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逆着光线，一步一步的朝着祁砚的方向靠近。
祁砚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许的怔愣。
缓了好久,他才笑着说道：“哥,你来了？”
——
顾望秋独自一人躺在卧室的床上，在黎铭山离开之后,他根本就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差不多十分钟，他总算是忍不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卧室里面开了一盏小的壁灯,光线昏暗,并不会刺伤他的眼睛。
顾望秋盘着腿,将手机从床头柜上摸过来，点开微信，才发现今天单婧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单婧：秋秋！你的微博粉丝突破两千万了！】
顾望秋微微一惊。
接着把消息往下翻。
【单婧：祁砚的粉丝真的太气人了，直接把你撕上了微博，汤总已经花钱开始撤热搜了，但是我们没有对家有钱，哭泣jpg】
【单婧：你这一批的cp粉质量真的很高，战斗力连我都看的惊呆了，根本不需要组织，她们内部就有人管理，还有粉丝花钱在撤热搜……】
【单婧：商影帝和姜影后的粉丝也加入进来了！秋秋你这人缘也太好了吧！】
……
后面的消息顾望秋没仔细看，他看单婧给他发的消息，看得一愣一愣的，顺手点开微博，才知道今天晚上，他和祁砚被粉丝们撕上了热搜，现在热搜第一的话题还挂着他和祁砚的名字。
紧接着第二条：顾望秋《天鹅季》原创
这个词条看的顾望秋一愣，直接顺手点开。
话题广场上，是a大官方微博在今天晚上十一点发出来的一段视频。
虽然视频的画质已经变模糊了不少，但通过画面，依旧能看清舞台上拉着的横幅，上面写着「a大百年校庆」这几个字样，主持人上台，给大家介绍节目。
“接下来的表演，将由我们表演系大一3班的优秀学生代表顾望秋，为大家带来一场他原创的舞蹈《天鹅季》献给大家……”
舞台的灯光暗了下去，顾望秋着一身黑色的礼服站在舞台上，微低着头，随后一束追光打在他的头顶上方，照亮了整个身影，将他的人分成了明暗两个部分。
随着音乐声的响起，他的手指跟随着节拍舞动，脚尖灵活点地，又伸出一条腿微微弯腰，整个人压下去又立起来。
他跟随着音乐舞动，就像是黑夜里的一只高贵优雅的黑天鹅，浑身都散发着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视频的上方，是粉丝和路人们发的铺天盖地的弹幕。
【天呐！是我学长！太好看了！】
【我当初就因为这段视频报考的a大表演系，但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网上再也查不到这段视频了！】
【爷青回，我以前因为这段视频，和喜欢的男生表白了，对他跳了天鹅季，现在我们快结婚了！】
【说真的，这段舞是我看过最有灵魂的舞蹈，它的舞应该和创作者本身一样，都想向人表达出一种初恋般心悸的感觉，这应该就是为什么看这段舞蹈，会莫名的浑身酥麻的原因】
【难怪看了这段舞蹈，我会有种想要谈恋爱的感觉！原来是创作者带给我的！】
【啊啊啊！我哥哥以前就这么棒！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他！】
【现在捧他也来得及，他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路要走！】
【所以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孩，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棵白菜，狗头jpg】
【姐妹！我哥哥已经结婚了！老公是秋雨集团的总裁黎总，现在两人正在上《两口之家》的节目，快去关注啊！】
弹幕上的粉丝疯狂的在为路人们安利顾望秋和黎铭山参加的综艺节目，企图让更多的路人都能过来了解顾望秋，这个她们刚喜欢上的宝藏男孩。
顾望秋看视频看的眼睛有些湿润，于是放下手机，伸手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了一张纸巾过来。
结果他刚擦完眼睛，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机屏幕是黑的，并且还正显示着他进了一个房间的直播间。
顾望秋：“？”
弹幕在上面疯狂刷屏：
【哥哥！哥哥快看看我！】
【哥哥你在吗？在你就吱个声啊！！】
【卧槽！大半夜竟然能蹲到我偶像！】
【直播间快被挤爆了，哥哥怎么还不说话？】
【是不是手滑点错了？】
【你们快看看他有没有出去！】
【没有，号还挂着呢！】
顾望秋看着直播间的弹幕，原本很心虚，想直接默默的退出去，结果被直播间持续往上增长的人数给吓到了。
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所在的直播间人数已经增长到了五十万，似乎大家都是晚上不睡觉，特意跑过来蹲守直播间的。
顾望秋知道他此时再继续装死显然是不行了，于是试探着拿着手机，在弹幕上发了两个字。
【顾望秋：我在】
【啊啊啊！哥哥回复弹幕了！】
【哥哥！我好爱你！】
【哥哥不要走！陪我们聊聊天！】
【哥哥大晚上的为什么不睡觉，还进自己的直播间？】
【黎总出去了，哥哥晚上睡不着，狗头】
【哥哥拿着手机窥屏为什么不开摄像头？tat】
【我想看看哥哥的脸！】
顾望秋第一次遇到粉丝这么热情的叫他哥哥，他连整个耳根都听红了。
但由于没什么经验，他直接应了粉丝们的要求，又把直播的摄像头给打开。
房间里面再次亮了起来，画面中的青年着一身柔软的睡衣，头上的黑发软趴趴的耷了下来，让他整张脸都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顾望秋拿着手机，盯着直播间的画面，才发现观众们通过直播间的镜头，原来是以这样的角度看着他们。
他拿着手机，很认真的看着粉丝给他发的弹幕，并且将旁边的麦克风给拿了过来。
顾望秋：“刚睡了一觉，所以现在还睡不着。”
【哥哥骗人！明明之前被黎总抱出来的时候，还一脸娇羞的搂着黎总不让他走！】
顾望秋瞬间脸红，在心里想了个措词，十分谨慎的对着弹幕说道：“我那是以为他也要睡了。”
【那黎总出去见祁砚，哥哥心里面会不舒服吗？】
顾望秋：“不会啊，那是他弟弟。”
言下之意是兄弟之间见面，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但是我听说祁砚喜欢黎总诶！】
顾望秋微微一笑：“弟弟喜欢哥哥，不是很正常吗？我如果连这种醋都要吃，那我岂不是要成一个醋缸了？”
【啊啊啊！哥哥真的好温柔啊，我好喜欢你！】
顾望秋：“谢谢，我也很喜欢你们。”
他挑着弹幕，在弹幕快要从眼前溜走的时候，迅速的回答出粉丝们问的问题，这样一下子就驳得了许多粉丝的好感。
直播间的人数还在持续的往上增长，并且不仅仅是顾望秋的粉丝，还有一些祁砚的粉丝和他跟黎铭山的黑粉都开始闻讯赶来。
【哦豁！居然还赶上了现场，这是在深夜加班加点吗？】
顾望秋：“没有，晚上睡不着，陪你们聊聊，但是很晚了，你们都不要睡觉的吗？”
【哥哥！我是夜猫子！我专门守在直播间看你的！】
【呵呵，我看不是睡不着吧？怕是因为自己赢了顶流，兴奋的跑来直播间炫耀的吧？】
顾望秋蹙了蹙眉头，点开这个名字的主页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是祁砚的粉丝。
他原本想坐视不理，让这条弹幕直接滑过去，但是哪知道直播间的粉丝们看到，直接怒了，立刻在弹幕上和祁砚的粉丝吵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黑粉在中间挑事。
顾望秋看的眉头紧皱，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光去看粉丝们的弹幕了。
【大家快别说了，黑粉和祁砚的粉丝请滚出去好吗？】
【哥哥脸色都变难看了，我好心疼啊，呜呜呜！】
【你们要吵不会去微博上吵吗？还要追到直播间里面来骂，是当我们这些粉丝都是吃干饭的吗？】
【你们今天要是把我们哥哥骂哭了，我们明天就送你们微博出道！】
顾望秋原本蹙着眉在看弹幕掐架，结果现在看见粉丝这么说，他忽然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顾望秋：“大家别吵架，大晚上的动肝容易上火，我们就心平气和的聊聊天，聊一会就下了，你们也都乖乖的去睡觉好不好？”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些哄人的意味，听的直播间的观众们脸红心跳。
于是弹幕上铺天盖地的都在说：“好！”
——
黎铭山和祁砚站在门口聊了很久，两人远离了直播间的镜头，也支开了旁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看着祁砚，黎铭山脸上没太多的表情，嘴唇紧抿，连视线也没在他身上多做停留。
祁砚望着他，眼里多多少少流露出些许痴迷的神情。
他想了好久，终于组织好语言，轻笑着说道：“我没想到，哥一直喜欢的人都是嫂子。”
黎铭山蹙了蹙眉。
“你房间里的那幅画，我看到了。”祁砚和他解释。
黎铭山沉思了片刻，才想起来他的房间里面放了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