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回过头去，看着那个高耸的建筑，她隐隐的吸了口气。
这个男人，从出生开始，就无法选择的，要经受，比别人多一份的考验，她竟然觉得，有些心疼……
*
程言语进来的时候，仍旧骂骂咧咧，看见林暮沉只是阴沉着脸，坐在座椅上，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对头，他这才识相的闭上了嘴。
走国球，说，“听说失败了，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来，平静的目光，望着程言语，却让程言语觉得，似乎一束，锐利的光，射了过来，“怎么了……”
“晚上你去了哪里？你的人都跑去找你，谁来封锁住我没有去参加宴会的消息？”
“我……我……”程言语说，“我也不想的……谁知道……怎么，因为你没去参加宴会的消息泄露了，这次才会失败的？”
他真想过去抽程言语一下，“这件事交给你负责的，你现在竟然敢用疑问句来跟我说话？”
“我……”程言语瞬间，咬牙切齿起来，“都怪，那个……家伙……”
林暮沉这时才发现，他身后几个跟着的人，都在捂嘴偷笑，皱了皱眉，他看着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林先生，三哥他……”
程言语一个冷眼横过去，威胁劲十足。
林暮沉更加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言语气愤的啐了一下，“没事，阴沟里翻船而已。”
林暮沉皱眉，说，“给我说清楚，结结巴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身后的人终于忍不住，说，“林先生，别怪三哥不好意思，其实真的……很丢人。”
话题一开，他们也都忍不住插嘴，“是啊，今天早上，林先生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找到了三哥吗。”
“是从……哈哈是从洗手间里，三哥本来是去泡妞的，结果被个妞绑在了洗手间……”
大家噗哈哈的笑了起来。
林暮沉皱眉，这……这算什么？
程言语已经一脸绛紫色。
“我－操，让你们胡说！”
爆了一下身后的人的脑袋，他恶狠狠的说，“别让我再见到她，否则……”
林暮沉只是瞪了他一眼，起身，说，“早跟你说过，玩女人早晚玩出事来。”
程言语有口说不出，“这……这是我玩女人惹出来的吗？这是女人在玩我~！”
众人听了，捧腹大笑。
*
之后，有人送来了调查报告。
“林先生，调查上，张琳小姐的资料，一切正常，从没有跟异常的人交往的记录。”
林暮沉看着那记录资料，包括她的入学经历，工作经历，以及平时的交往经历。
但是她明明瞒着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算，昨晚要抓的，并不是她，但是她也绝对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张琳。
“没有，任何的瑕疵吗？都很正常？”
“没错。”
“不，不正常。”
林暮沉看着面前的人，说，“一切都正常的人，不可能会做出，晚上偷偷进入我的书房这种事，尤其，她是爬上了二楼，你觉得一个正常的女人，是怎样单手爬上二楼的？”
“这……”
“而且你看，资料上的交往对象，全部都是工作中的，既然大学是在这里上的，想必会有一些同学聚会，或者跟同学之间的交流，但是并没有！”
“或许……张琳小姐往常给我们的印象，也是一个工作狂，并不太有自己的生活。”
“你也说了，是或许，如果任何事都可以或许……那么上述两点结合起来，我会或许……她的资料，被人休整过……”
“这……”
他起身，想起了曾经那个，隐藏在父亲身边的人，那个人的资料，跟张琳的一样，毫无瑕疵，正常的，让人找不出任何的缺点，打开看过就会知道，完全是一个普通人。
“这一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最会做的，既不会，做一个十分出色的资料，也不会有任何的特别，因为这两样，都会让他有过突出，稍微针对这些一调查，就会查出端倪，而一个毫无特长，没有过任何突出表现的普通人，会很不起眼。”
林暮沉想，难道，张琳跟那些人有关？
*
“这件事还是要继续查。”傍晚，林暮沉边向自己的车走，边对程言语说。
“嗯，晓得了。”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转过头，他看着程言语。
他说，“啊？”
林暮沉拉开车门，随意的说，“怎么，还想着昨天的小妹？”
程言语听了立即暴怒，“草，你再敢提起来！”
林暮沉懒得再管他，进了车，说，“别再沉迷女色了，干点正事，我的事，别忘了。”
在程言语怒骂之前，他已经发动了车子，只对着程言语，丢下了一阵烟尘，离开了。
“我草，真不像话！”程言语说着，烦躁的拿出了电话，说，“查的怎么样了？什么，查不到？你现在是没在我面前，要不然……怎么会连个女人都找不到！翻遍所有的监控录像，不仅是酒店的，周围方圆几公里内，都给我找，再去所有场子找，哪家出来的妞，坐－台前也不好好训练一下，我呸，找不到，就是把个市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出来！”
啪的挂掉了电话，他还能隐隐感到，手腕被绑着的地方，正在隐隐作痛。
虽然可能只是心理作用。
找到了那个女人，他一定要让她跪地求饶，连他都敢戏耍，真是不想混了……
*
林暮沉开着车，绕过了这个城市的夜幕，看着窗外仅剩的一点霞光。
即使是初冬，这个城市，仍旧被包裹在一片绿色中。
暧昧不明的季节，让人的心也跟着烦躁。
他眯着眼睛，脑海中，再次想起了那一天，那个孩子说过的话。
他除了带给她负担，还给过她什么？
车子不由自主的，就开到了她的住处前。
这里的环境不佳。
但是，当初为了，让她跟她母亲分开住，好方便他来堵她，他做了很多功夫。
最后，她却住到了这里，跟几个人，同一个房间，变得也不方便。
现在还加上了安安，想必，她也很苦恼吧，即便，她从来也不会说。
跟妹妹的性格不同，宋衍就是这么一个沉默的，冷暴力分子。
车停在树下，他注视着那街道。
一会儿，就看到了她回来了，一面拉着安安，两个人欢快的说着什么。
安安穿着漂亮的小衣服，抬起头，样子很可爱。
他看着那衣服，记得，那还是上一次，安安还在他那里时，她带去的。
后来，他的人告诉他，为了这件衣服，她花去了半个月的生活费，也就意味着，她现在，仍旧生活在那种缺钱的囧境里。
但是她看起来仍旧很平和，没有过丝毫的抱怨。
在路边的小吃街，她给安安买了煎饼果子。然后又在一边买了小菜，似乎是要用来做晚饭的。
两个人进了里面。
他靠在了椅背上。
许久，许久，以为她今晚，不会再出来，却忽然，看见她出现在楼下。
回头看了看房门，她含笑，向着一边的小吃街走去。
他下了车，悄然的，不近不远的，跟在她的后面。
突然，看见她走到了一边的小摊里，跟摊主不知说了什么，摊主点头，她笑着，进了里面。
他狐疑的走进去，拨开了小摊防雨布，缝隙中，他看见，她在里面，给人洗碗。
看起来，似乎已经不是第一天在做，她洗的很快，但是，碗特别多，一会儿又是一摞，她边认真的洗着，边抬起手来，擦了擦额角。
就这么，洗了许久，终于洗完了所有的碗筷。
摊主笑着给她端来了东西，她笑笑，坐下，边跟摊主说着话，边吃着。
吃完了，她笑笑，走了出来。
他忙躲到了一边去，侧过身，看见她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等人走远了，他才过去问，“刚刚，宋衍来干什么？”
摊主奇怪的打量着他，说，“啊，你说哪个？”
“洗碗的那个。”
“哦哦，你说她啊……可怜的，小小年纪，养了个孩子，自己都吃不上饭了，这不，她来帮我洗碗，我就管她一顿饭，每天还给她十块钱，等月底看，她能做几天，一起给她钱。”
十块钱……和一顿饭。
林暮沉的眸子沉了沉。
手上，不由自主的，攥的紧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