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听到阿莫的声音才缓缓直起身,“进来。”
阿莫做事也不拖泥带水,进去后直接汇报消息,“离楼梯最近的房间是夫人您母亲的卧室,除了定期打扫以外,极少有人进去,正好,昨天有佣人打扫过,我们在屋里找到一根短发,已经送去采集DNA。”
童谣神色莫名的点点头,“密切注意贺有光那一家人。”
阿莫点头应“是”,临出门的时候想起外面阿西端着粥,还是轻声问了句,“夫人,您要吃点儿东西吗?”
“不用。”
童谣别说没有胃口吃东西,就是觉都睡不着,她一整夜除了睁着眼睛盯着陆泽铭的下巴以及脑后被压住的头发,别的什么事都没做。
阿莫出去后,屋里又恢复了平静,童谣抬眼看了下窗外,起身拉开窗帘,阳光便撒了进来。
她回到床边,一双冷沉到死寂的眸子直直盯着床上的人……
陆泽铭睫羽微闪,缓缓张开眼睛后,跟着就与那道恍如隔着烟雾的视线对上。
“醒了?”冷静到令人害怕的声音传来,仿佛没有一点儿情绪似的。
陆泽铭心跳漏了半拍,眉头也一点点皱紧,他盯着童谣看了好一会儿,才嗓音干哑地换了一声,“谣谣,你怎么了?”
他的谣谣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隔绝了一般,他不喜欢这种生疏有距离的感觉。
“没什么。就是从现在开始做好随时会失去你的准备。”
童谣盯着他的眼睛,平淡地解释了这么一句。
陆泽铭顿时哑声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医生说,你要在床上养三个月。”
“……嗯。”
短暂的对话结束,童谣垂眸不语,一夕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被拉开了好远好远。
陆泽铭轻渺的目光一直望着床跟前的女子,她脸上毫无血色,眼眶下也是一团乌黑,连呼吸似乎都有种不一样的频率,他心下狠狠地揪成一团。
她说的“失去”两个字反复在耳边炸响,所以谣谣是在害怕么?
想通了这一层,陆泽铭心底涌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他本意并不是如此,他只是不想他爱的人收到一点点伤害,当时事情出得太突然,他下意识地就扑了上去……
“要喝水吗?饿不饿?”童谣也受不住这般静谧无声的气氛,她抬起头,静静地问了一句。
“要。饿。”
……
很快,阿莫端着水和粥进来,门口却始终没有童谣的影子。
陆泽铭脑袋一直朝着门口的方向,下巴绷得紧紧的,对阿莫喂粥的动作毫不理会。
“老板,夫人她流产了,孩子已经一个月。”阿莫斟酌着,还是说了这件事。
看得出来,夫人自从醒过来就有点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说不清。
陆泽铭闻言,脸上的血色立马退了个干干净净,好一会儿,他眼神才渐渐起了涟漪,“你说,我和谣谣有一个孩子……然后……孩子没了?”
阿莫点点头,“夫人,她可能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陆泽铭冷笑一声,突然大声呵斥道:“滚出去!”
陡然一声尖锐地咆哮,吓得阿莫手一抖,一碗粥闷闷地落到昂贵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