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没想到，家里人都在客厅里，连沈星柔都在。
气氛紧绷。
看见沈千潼回来，沈老夫人眼睛里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厌恶。
沈千潼像是没感觉到这一切似的，依次叫人，就像每次回来的时候一样。
韦芳芳看着这个垂着眼睛站在原地的女孩，某一瞬间，竟然觉得她非常陌生。
不，应该说她从没了解过这个女儿。
“千潼回来了，累了吧？”韦芳芳声音温柔，转向沈老夫人，“妈，千潼刚回来，就让她去休息吧？”
沈老夫人的怒气仿佛一瞬间被点燃了，拐杖在地上重重点了一下，“你还护着她？！”
她看向沈千潼，“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竟然还惹出那样的事情来？之前我们再三的吩咐，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
她就知道，当然根本就不该让她去参加。
“妈，不是都跟您说了吗，这件事根本不是千潼的错。”沈清远沉声开口。
“怎么不能怪她？人家好好的针对她干嘛？还不是她在学校里招惹了人家？”沈老夫人喘了一口气，“还有，发生了事情，她一定又是这副满不在乎的木头样子待在一边吧，如果是星柔的话，一定能在不伤害和凌家的交情下处理好这件事！”
“够了妈，我已经跟您说过，这件事不怪千潼。”沈清远厉声道。
他看了一眼沈千潼，发现她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心里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有时候，他真的是看不懂这个女儿。
他转过头来，神色带着愧疚，“千潼，对不起，今天的事情，是爸爸妈妈不对。”
那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站在她那边。
沈千潼还没说话，沈老夫人就瞪着沈千潼道：“你道什么歉？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情，我们跟凌家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她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让人家下不来台！我不管，你明天必须去凌家道歉去。”
以沈家的家世，就算不是凌家的错，凌家也不敢说什么，更何况这件事完全就是凌语云挑起来的。
沈老夫人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教训一下沈千潼而已。
沈清远听不下去，正要说话时，沈千潼开口了。
“我不愿意。”
她声音平静而淡漠，客厅的几人都诧异地看向她——这是她第一次对沈家人说不。
白色的灯光下，她的皮肤好像白的透明，“我不愿意去道歉，因为我没有错，我的朋友也没有错。”
沈老夫人脸色更加难看，但是面对这样一张脸，她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沈清远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沈千潼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他走到沈千潼面前。
“这件事是凌小姐不对，应该是她对你道歉，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爸爸都会——”他伸出手，似乎想摸一下沈千潼的头，可是看着女孩冷漠的几乎没有表情的脸，还是收了回来，“你去休息吧，今天一定很累了。”
沈千潼点点头，微微颔首，“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