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表情收敛了不少，“你二姥姥要不行了，临走想看看你。”
“那得去啊。”我说。
我知道二姥姥这个人，对我妈挺好的。
当年我们全家搬到城里的时候，日子挺困难，听我爸妈说，是二姥姥帮了不少。
现在人家快走了，想见见我们，也是人之常情。
我爸欲言又止，最后他好像没办法了，说，“那行，我也请假，跟你们去。”
以往这种事，我妈都不用我爸请假的。
这次她竟然答应了。
“优优，你表姨那个人，这些年因为儿子病了，有点不太正常，可能是受刺激了，你去了以后少跟她接触。”我爸说。
我对表姨好像有点印象。
在我小的时候，我妈曾经带我去过他们家。
我记得表姨和表姨夫对我都挺好的，我还有个表哥。
“表哥怎么病了？”
“不知道。”提起这件事，我妈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反正不关咱家的事。”
她这话说的有点奇怪，我想深入再问一问，但我妈不肯跟我说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我问。
“明天吧，早去早回，看一看就没心事了。”
我妈说，“我出去买要带的东西。”
我爸没吭声，默默点了根烟。
他在家的时候很少抽烟，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晚上，我准备先洗个热水澡再睡觉。
热水冲刷在我身上，感觉洗去了一天的疲惫。
就在我洗头发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了一束炽热的目光。
谁在盯着我？
我一个激灵，努力睁开眼睛，想回头看，但泡沫太多，根本睁不开。
我慌了，赶紧拧开花洒，胡乱冲了几把，回头看看。
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是我的错觉吗？
我有点慌。
那感觉如芒在背，刚才分明就是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看。
难道是我心理作用？
一定是我太累了。
我继续洗着头发。
不对，那种感觉又来了。
我慌乱地转过身，房间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小心翼翼的从浴缸走出去，走到布满雾气的镜子面前。
我战战兢兢地抓起一块洗脸巾，擦了擦镜子。
镜子里出现了一双眼睛。
可那是我自己的视线。
我把镜子擦的干干净净，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对，那束目光还在。
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正在打量着我，让我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我慌慌张张地看遍了浴室的每一个角落，可到处都没有。
而我却觉得越来越不对，那目光看的我心里越来越慌。
我裹着浴巾，僵硬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声水花的声响，从地漏处传来。
那声音有些诡异，像是泡了一大团肉，怎么也冲不下去似的。
我把地漏给弄堵了么？
我走到地漏旁，看了一眼。
只一眼，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是一种强烈的感觉，在刺激着我。
地漏里有东西。
难道是老鼠进去了？
我撬开地漏，眯着眼睛向里面看过去。
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缓缓浮了上来。
那是一拖蹂躏在一起的肉。
一颗圆溜溜的眼珠子，在那坨肉上睁开了。
它看着我，对着我一笑，眼睛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