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倾盆了几个小时,笙笙就看了多久的书,他总是这样,有极度的耐心去做任何事,纵使这本书,是余老爷子随手丢过来的一本颇有年代感,又与他这个年纪来说晦涩难懂的军理书。
窗外淅淅沥沥,室内暖色的灯光充盈着,而他连发梢都透着一丝清冷。
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如玉修长的手指好看的泛着光。
他在看书,她在看他。
练字的笔已搁置好久。
雨连绵起伏,掉落了一院的合欢花,粉的赤的,单个的连枝的,都挂着晶莹剔透的雨珠。
云丽似火,霞光艳了西边。辛伊蹦蹦跳跳的往外跑,惊起了一院的水花。
当发现那束目光不在时,他就放下了书。
站在二楼窗口,那一副天地着彩,人间至美的精灵尽收眼底。
他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她。
“哥哥,我要去旁边的林子里”小姑娘跑到院门口,回头冲着他喊话。
五光十色不及她莹白的脸颊,头上翘着一根头发在风中摇摇摆摆,小酒窝长睫毛,歪着头,是撒娇的样子。
“我给你拿件外套,一会儿天凉。”说着,转身就进了一一的房间。
他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这一个多月,他没有贸然干扰她的世界,耐着性子等着她去接受新环境,终于等到了。
这片林子说大也不大,外围是两排桃树,内里苹果树杏树杂七杂八的乱种着。
听哥哥说,三月的时候桃花杏花会开,花香扑鼻,七月果子会熟,大多酸酸涩涩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小孩子重在玩乐。
刚下了雨的天,他穿着洁白衬衣和黑色背带裤,领口扣到最上边,一路走来,皮鞋上一点水印都没有,清朗俊秀,的确是个贵族绅士的风度。
“你怎么这么皮,一会儿的时间就又爬上了树!”笙笙很是无奈。
“那有”,小姑娘踩着树枝,踮起脚尖够一颗青苹果,“我摘了果子,也有你的份,怎么就皮了?”
她可不是在干坏事,余爷爷,张阿姨,都能吃到新鲜的果子,明天天一热,又得都闷在家里,还不如今个儿备点苹果。
“哥哥,我扔下去,你接着点啊!”说着,嘴里已经叼着一颗在吃了。
“行吧,你先吃着,我去拿个袋子。”眼底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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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姐,听说余家来了个小孩儿”隐约有声传来,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脆脆的,语气酸酸的,“好像比我们小,余爷爷可宠她了。”
其实,她们更想说,余笙和她也很好。
那个对谁都清清淡淡的人,据说可宠她了。
“是吗?”很温柔的声音,说话的是个优雅的小女孩,微卷的长发,青黛色流苏发带轻挽着,荷叶卷边裙,年纪不大,却肤白貌美,亭亭玉立。
她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看不清眼底神色,“那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的。”
大院里住的都是爷爷辈,父母成家后大多搬去了市中心,方便孩子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