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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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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身前的小狗有些重,还是眼泪把眼睛糊住了没看清,小姑娘一脚踢在门框上,绊了一下,小身子往前栽倒。

宁奕驰心一揪,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奔过去,稳稳地把小姑娘捞住,语气担忧:“可有摔到了哪里?”

“坏哥哥,不要你!”小姑娘伸手在宁奕驰怀里推了一把,从他手上挣脱,踢蹬着小短腿儿,哭着跑走了。

沈灵舟跑到门外,就见她家菘蓝刚好走了过来。

这下心中更是委屈,噔噔噔跑过去,一头扑进菘蓝怀里,委屈得不要不要的:“菘菘,回!”

本来她想着,把令牌还给世子哥哥,跟他好好告个别的,可他又凶她,又打她。

虽然一点儿都没打疼,可他还是打了她,她才不要跟他告别了。

见小姑娘眼泪哗哗地流,菘蓝心疼得不行,忙把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在她后背上搓着,柔声问:“姑娘怎么了这是?”

“回,回。”沈灵舟窝在菘蓝怀里,抽抽噎噎地说。

宁奕驰愣了一瞬,抬脚追到门口,就见小姑娘小脑袋趴在菘蓝肩上,被抱走了。

小姑娘看到他,还把小脑袋故意往旁边一扭,看都懒得看他。更别提像平日那样甜甜地和他告别了。

小东西这是真生气了。宁奕驰轻轻叹了口气,抬起自己右手,再次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我方才,打疼她了?”

常山:“属下觉得没有,您就轻轻挨了那么一下。属下觉得沈姑娘就是舍不得您走,您又凶了她,心里委屈吧。”

宁奕驰人生头一遭觉得,养个孩子也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尤其是这么个娇里娇气,打又打不得,凶又凶不得的小团子。

现在小团子生气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哄,才能把她哄好。

罢了,还是先上山剿匪,寻个痛快吧。

宁奕驰抬脚往前走。常山揣好令牌,忙跟上。

---

“姑娘,刚才怎么了?”菘蓝喘着气问。

她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用力抱住圆滚滚的小姑娘,小姑娘身上兜着一只圆滚滚的小狗。

菘蓝虽然瘦弱,可她是把小姑娘从襁褓中一天一天抱大的,倒也习惯了,平日里只要不是抱太久,倒也没什么。

可今天她在外面东跑西跑,跑了一大天,本来就累了,又多了只小狗的重量,此刻当真有些吃力,累得气喘吁吁。

在路上走了这么一会儿,傍晚和煦的微风一吹,沈灵舟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发现菘蓝有些抱不动,伸手指了指地下:“舟舟走。”

“好,姑娘自己走。”菘蓝从善如流地把小姑娘放在地上,在一旁护着她走。

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可西边的天上,还有一抹红彤彤的艳丽云彩,美极了。

两个人穿过满是花香的花园,夜间出来觅食的蟋蟀,在开着紫色小花的草丛里欢快地叫个不停,时不时地还蹦出来一只。

可沈灵舟无暇欣赏夜色,兜着小狗,耷拉着小脑袋走在前面,一路走到了埋着灰灰的樱花树下。

沈灵舟抱着白色的小狗蹲在了小土包面前,伸手在小土包上拍了拍,还带着哭腔的小奶音糯糯的:“灰灰,舟舟想你。”

菘蓝轻轻叹了口气,蹲在小姑娘身旁,扶着她的胳膊,轻轻摸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沈灵舟在土包前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把小白狗从布兜里抱出来,放在土包前。

她拍拍土包,看着小白狗说:“灰灰。”

小白狗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哼唧了两声。

沈灵舟又摸摸小白狗,对着小土包说:“花花。”

可小土包却无法回应。

沈灵舟简单喊了两个名字,算是给两只小狗做了介绍。

之后把小白狗抱起来,放回布兜里,站了起来,就那么对着小土包静静站着,默默地告别。

宁奕驰快走到大门口时,终是放心不下,还是折返回来。

脚步匆匆追过来,远远地,就见小姑娘蹲在樱花树下,小声叨叨咕咕。

宁奕驰轻轻叹了口气,停下脚步,站在那里默默看了一会儿。

看着天边最后一抹云彩不见,常山目露焦急,小声提醒:“世子爷,您可是要跟沈姑娘说几句话?”

“罢了,回来再说。”宁奕驰转身,抬脚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你去让人把院里的饭菜提了,送到小院去,小姑娘还没吃晚饭。”

“是。”常山小跑着先走,去做安排。

宁奕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沈灵舟和灰灰告别完,转过身,就见花园月亮门那里,好像有个黑色人影一闪既没,她以为是府里的下人,也没在意。

---

两个人沉默地回了小院。

关上门,坐在榻上,沈灵舟跟菘蓝说了自己的决定:“菘菘,明、早、走。”

果然,世子哥哥的方法是有用的,只要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就不会磕磕巴巴的。

菘蓝目露惊讶,握住小姑娘肉乎乎的小手,低声问:“姑娘,明天的话,会不会太急了?”

“走。”沈灵舟又说。世子爷他老人家这几天不在家,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机会了。

菘蓝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行的,点头说道:“成。客栈、车马行、镖局,该打听的奴婢都已经打听好了。”

“东西也都卖了,您那些宝贝卖了二两银子,奴婢绣的那些帕子和荷包,总共卖了三两半。”

“世子爷给的那一百多两银子,奴婢也按您说的,都换成了银票方便携带,剩下的都换了散碎银子。”

听菘蓝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沈灵舟点了点头,把自己今天从宁奕驰那得的十两银子掏出来,放到菘蓝手里:“哥哥给。”

世子爷给姑娘银子,菘蓝已经见怪不怪,把银子收起来,又把她从街上买的几套男式衣裳拿过来。

她给自己买的是随从的衣裳,给沈灵舟买的是小公子的衣裳。

两个人都兴致勃勃地换上,菘蓝又快速地给两人改成男子发式。

菘蓝还不满十六岁,这两年忧思过度,饭量又小,基本上只长个了。除了胸长了一些外,根本就没怎么发育,身板瘦瘦弱弱的。

她拿布缠了胸,再这么一打扮,妥妥的一个清秀小厮模样。

沈灵舟长得粉雕玉琢的,可才三岁多,雌雄莫辩的年纪,衣衫一换,发型一变,只会被认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两人都很满意。

想着还要去后厨提饭,二人把衣裳都换了下来,打开门正要往外走,就见世子爷院里的一个侍卫提了食盒进了院子。

侍卫走上前来,把食盒递给菘蓝,说道:“沈姑娘,世子爷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把饭取了给您送来。”

沈灵舟点了点小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想到自己刚才踢了世子哥哥那三脚,心中有点儿过意不去,还有一点儿难过。

哎,她当时应该控制一下脾气,踢两脚就够了,不应该踢第三脚的。

二人回房,沉默的把饭吃了。

收拾了碗筷,菘蓝就开始收拾东西。还把两百两银票分开,缝在了两个人的衣裳里,一人一半带着。

二人的东西本也不多,那些厚实的冬□□裳,这个时节穿不上又占地方,沈灵舟就拦着菘蓝没让她带。

银票之类的都藏在了身上,其他的东西精简再精简,收拾完之后还有两个包袱。

东西收拾好之后,两个人打算试一试。

菘蓝背上背一个大包袱,肩上挎了一个小包袱。

沈灵舟把布兜一挎,小狗花花往里一放。

两人手牵手,在屋子里装模作样走了一会儿,都有些兴奋。

二人又合计一阵,打算明儿一早,寅时一过,卯时一到,也就是五点钟的样子,二人就从侯府后花园那里的狗洞钻出去。

这是沈灵舟经过仔细勘察,细心分析定下的出府方案。

菘蓝作为一个丫鬟,出去办事很正常,没人会拦。

但她就不行了,要是菘蓝敢明目张胆抱着她出府,一定会被门口的守卫拦下。要请示过老夫人或世子爷,得到他们的允许才可以。

这不是她主观臆测的,而是那天,她和菘蓝溜溜达达特意走到大门口试过的。两人还什么东西都没带呢,就直接被拦了下来。

守卫相当客气,但异常坚持,没有老夫人和世子爷的允许,就是不让她迈出大门一步。她说就想在大门口玩一会儿,依然不让。

光明正大的出不去,只能另想办法。好在她和菘蓝没事在后院瞎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狗洞。

当时她就拿小手比划了一下尺寸,还让菘蓝试了试。得亏她家菘蓝瘦啊,刚刚好能钻过去。

而寅时刚过,卯时一到,那个时刻,是侯府侍卫刚从后院巡逻过去的时间。

二人商量妥当,又在屋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漏下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插好门,洗漱完毕,一起躺在床上,早早睡下了。

---

宁奕驰因为令牌的事情,耽误了大半个时辰。是以,从侯府出发以后,一路加快了脚程。

出城之后,和镇远侯安排的精兵会合,一行人纵马疾驰,奔着乌栾峰的方向而去。

大约一个半时辰之后,前方山路上传来一阵阵哀嚎和求救声,宁奕驰蹙眉,带着众人打马过去。

走近,打着火把一看,就见进山唯一的道路上散落了许多大块山石。

一块半人多高的巨石下,压着一辆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马车,拉车的马头已经被砸烂,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车厢里不知有几人,毫无动静,血黑乎乎地流了一地。

距离马车不远的地方,一个车夫打扮的人双腿被压在巨石下,哀嚎不断,痛得快晕厥过去,凭着求生的本能在那喊着救命。场面凄惨。

宁奕驰骑在马上,左右两边观察了一下,仔细倾听。

左侧山峰陡峭,全是崖壁。右侧是个斜坡,从泥土和碎石滚落的痕迹可以看出,发生了山体滑坡,而且就在不久前。

宁奕驰静静观察了一会儿,认真听了一会儿,判定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发生山石滚落,翻身下马:“救人。”

“是!”一行人齐刷刷翻身下马,快速上前,搬石头的搬石头,抬车的抬车。没一会儿,把车夫救了出来,轻手轻脚抬远了。

“多谢、各位爷救命!”车夫脸色惨白如纸,一脑门的冷汗,仍然不忘拱手作谢。

两个护卫砍了山坡上的竹子,从身上掏出绳子在绑担架。

常山借机问:“这位兄弟,这石头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

车夫忍着剧痛:“记不、太清了,大约、半个时辰前吧。我们的车刚走到这,毫无征兆的,山上就滚了石头下来,一个、接一个,躲都躲不及,我主子……,我主子他们、都还在车里。”

半个时辰前?

一听这话,镇远侯派来的精兵们,瞬间想到了世子爷莫名其妙耽误的那半个时辰,齐齐看向宁奕驰,眼中满是崇拜。

世子爷他,难道能够未卜先知?

而常山和侯府护卫们则想到了,世子爷是因为沈姑娘拿了令牌,才耽误了半个时辰。

如果沈姑娘没有把令牌藏起来,那么他们就会按时出发,路过此地的时候,搞不好凑巧遇到山石滚落。

虽然他们个个身负武艺,且都不弱。但半人高那么大的石头,还那么多一齐掉下来,就算是他们,怕是也躲闪不及。万一被砸中,就算侥幸不死,怕是也会身受重伤。

众人想到这,皆是暗自庆幸。得亏沈姑娘舍不得世子爷,偷藏了令牌。

大家能想到的,宁奕驰自然也能想到。

往日里乖巧懂事,连他看书读信都很少打扰的小姑娘,今儿破天荒的无理取闹起来,藏了令牌,还故意不说在哪……

难道,小姑娘预知到了什么?

念头刚起,宁奕驰微微晃了下头,把这匪夷所思的想法赶出脑海。不可能的,太荒谬了。

平日里小姑娘乖巧懂事,那是因为他就在家。

而今天他是要出门,需得几天才回。小姑娘无非是想着几日见不到他,黏着他罢了。

而错过这山石滚落,不过应该就是凑巧。是了,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不过哪怕小姑娘是歪打正着,他回去之后也要好好谢谢她。小姑娘喜欢银子,他就给她一些银子,到时再带她出城去庄子上玩两天。

嗯,就这样。要加快速度,料理完乌栾寨的事,抓紧时间回城。宁奕驰在心中做好了打算。

想到小姑娘看到银子拍着小巴掌那高兴的劲儿,还有被他抱着骑在马上在庄子里踏青的欢快样子,宁奕驰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等大家把压在车厢上的大石头彻底搬开,小心翼翼地把破烂的车厢板拿开,一个精兵直接蹲到一边吐了。

车里的两人早已被大石砸得看不出模样,只能从衣着上辨别出是一男一女,想要抬出来却无从下手。

见前面道路已经清理出来,宁奕驰翻身上马:“留下几人处理,其他人上路。”话落,打马先行。

常山点了两人留下,带领其他人上马,去追宁奕驰。

留下的两名冷面护卫,面无表情地把两具尸体连人带车板抬到前面路边安全地带,挥剑砍了一些竹枝盖上。

随后牵着马,抬着担架,脚程既快又稳的,把已经昏迷过去的车夫送到了前面约么二十里远的镇上。

把人送到医馆,留下足够银两,又拿着镇远侯府的令牌顺道去衙门报了官,让他们及时派人去山上收尸,清理道路,这才骑马往山里奔去,去接应宁奕驰一行。

前面耽误了不少时间,宁奕驰一路打马飞奔,才抢回来一些时间。

总算在约定时间快过的时候,赶到指定地点,和山寨二当家的接应上,从隐秘的小路上山,进了寨子。

原本计划是,他们在二当家的安排下,先躲起来摸好情况,做好部署,等到镇远侯第二日晚再次带兵来剿,再来个里应外合。

可想起小姑娘抱着小狗,蹲在樱花树下抹眼泪那可怜兮兮的小背影,宁奕驰就心急如焚,一刻不想等。

镇远侯府的侍卫跟着宁奕驰,什么大场面都见过,区区一个山寨,哪怕双方人数悬殊太大,他们依然不放在眼里。大不了就是身上多添几道新伤罢了。

可镇远侯派来的精兵们却不想违背镇远侯的命令,劝说宁奕驰三思后行,还是等侯爷到了再说。

宁奕驰已经做了决定,只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说若是愿意听从他的指挥,就一起加入战斗,若是不愿,他们自行找个地方躲好,等待镇远候即可。

精兵们也都是血性十足的汉子,见世子爷执意如此,当即表示愿意加入。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这次行动领头的是世子爷,回头侯爷要罚要骂,自有世子爷担着。

他们是无论如何做不到,世子爷带人和山寨的人火拼,而他们躲起来袖手旁观的。

擒贼先擒王,这是宁奕驰做下的作战策略。

把山寨二当家找来,详细问了山寨众头领的居住所在,宁奕驰开始给众人分配任务。

任务分配完毕,常山问:“世子爷,何时动手?”

宁奕驰:“寅时一过,即刻动手。”

届时天蒙蒙亮,又是人睡得最沉之时,是最佳时机。众人点头,各自找了个地方窝好,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寅时一过,卯时刚到。

乌栾寨上,宁奕驰一挥手,数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山寨众头领的卧房,杀的杀,绑的绑,不过一刻钟功夫,所有在册的山寨头目已经悉数解决。

可解决了头目,山寨并未像宁奕驰料想的那样,悉数缴械投降,反倒喊杀震耳,火光冲天。

看着持刀持剑围上来的山寨众喽啰,宁奕驰蹙眉,想到又要耽误时间了,声音刹那间变得冰冷:“负隅顽抗者,杀!”

侍卫和精兵们得到命令,面对山寨的亡命徒们,招招狠厉,毫不留情。

乌栾寨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哀嚎连天。

同一时刻,镇远侯府静悄悄的后院。

换好了男装的沈灵舟和菘蓝,顶着灰蒙蒙的天光,已经出了小院。

菘蓝一前一后背着两个包袱,沈灵舟身前兜着小狗。

二人正贴着墙根,一路轻手轻脚地往狗洞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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