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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红楼(四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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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涵当日夜里就起了高热。

他方才十六岁,就被大夫诊断说日后子嗣艰难,哪里能经受的住。

水溶虽然气愤,却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声张,只将黄大夫扣在了庄子里,让他给水涵看诊,可怜黄大夫一个老人家,平平安安一辈子,临了了,却被牵扯进这高门大户的阴司里。

他不知晓这几位贵人是谁家的,也不想知道,只求了主家,让去城里给家里老妻带个口信儿,便老老实实的呆在庄子里,轻易连房门都不敢出。

而范婉给贾蓉要了个恩典后,也没多逗留,立刻就回了城。

回到内城时,已经未时了,这会儿回去如果跟厨房要膳食,肯定劳师动众的,正巧范婉也想摸一摸福源楼的位置,于是便掀开马车帘子,对着外头骑马的贾蓉说道:“咱们别回去了吧,去福源楼吃点儿东西再回去,这会儿回去还得到大厨房喊去,家里人多口杂的很。”

贾蓉连忙点头:“那感情好,咱们现在就过去。”

说完,立刻招呼马夫换了个方向,往福源楼的方向去。

这一路上,范婉都悄悄的掀开帘子往外看,将路过的店铺都给记在心里,贾蓉见她感兴趣,还特意驱马走过来,小声的和她介绍着周围的情况,很是打了波助攻。

等到了福源楼,贾蓉直接要了个三楼的包厢,掺扶着戴着帷帽的范婉下了车,在店小二热情的招呼下,径直上了三楼。

如今当家奶奶极少有机会出门上酒楼。

范婉这一身正色,配上贾蓉那殷情备至的伺候,顿时吸引了楼上一些人的目光。

贤王水清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侯孝康:“瞧那马车上的雕牌,倒是与你马车上挂着的差不多,那人你认识么?”

修国公府如今的当家人侯孝康点了点头,语气十分的谄媚:“认识,他是宁国府的贾蓉,性子不大好,为人很是纨绔,早几年名声格外不堪,据说娶了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为妻,不过……自娶妻后倒是没怎么听到消息,只听家里的长辈说他家奶奶很有些手段,能笼络住他不出来混玩,上半年的时候,估摸着家里拿了点银子给荫恩进了国子监,如今日日上课,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其他的差事。”

宁国府……也是四王八公中的一个啊。

水清扭头从窗口坐回椅子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宁国府中可有什么人在朝中担任什么差事?”

“那倒是没有。”

候孝康忙不迭的说道:“倒是家里的老祖父当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很有些才学,考中了二甲进士,眼看着就要封官了,却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疯,跑去当了道士,倒是就把家里的爵位给传给了他的独子贾珍,自那以后,便一直在道观中清修,再没有回城过了。”

水清一听说宁国府没什么人在朝中任职,顿时失去了兴趣。

他如今正在关键时刻,需要将精力放在重要的人物身上,像宁国府这种无人之家,实在不值得看在眼里。

立刻转移话题问起了其他的。

贾蓉带着范婉进了包厢,小二就进来了,两个人点了几个菜,就低头开始吃饭。

他们也着实是饿了。

本来是说好了在庄子里用膳的,谁曾想到,京城突然来了人,好似有什么急事,几位王爷一起都过去了,范婉他们也就赶紧的告辞了,连饭都没吃。

两个人一人捧着一碗米饭,沉默的干饭。

不似家里那般规矩多,这会儿他们也没什么形象,一人用了半碗饭后,才抬起头来。

范婉看见贾蓉嘴角还粘着米,顿时被逗笑了。

贾蓉被笑的一脸懵逼。

“你这吃饭都吃到脸上去了。”范婉掏出帕子递给贾蓉:“快擦擦吧,你看你的脸都成什么样了。”

贾蓉忙不迭的接过来擦嘴。

“我这不是饿了嘛。”

他运动量大,食量也大,平时到了饭点都是要用三碗的,练武期间还有各式点心随时供应,像今日这般大半天一口没吃的情况实在是少有。

范婉用了半碗已经有点饱了,干脆慢悠悠的夹着米饭吃:“那你便多吃点吧,这边的菜品还不错。”

“那当然不错了,这可是端王的铺子。”

“哦?这里竟是端王的产业?”

范婉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好似头一回听说。

贾蓉立刻为范婉介绍了一下福源楼,然后说道:“去年八月,这楼里来了一个顶有名的戏班子,是姑苏那边的,叫双喜班,当时我曾想带你和大姑娘来看戏,如果你说不来了,也就错过了。”

范婉这才想起,去年端午女儿节,她回了秦家,刚巧与秦邦业将身世给说开了,心情正不好呢,哪有功夫来听戏?

“这唱戏的咿咿呀呀的,我着实不感兴趣,今日吃了膳食倒是觉得不错。”范婉仰头看了看包厢:“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将家里的几个姑娘带来见见识一番。”

“这有何难,过几日带来便是了。”贾蓉无所谓的说道。

范婉心说恐怕是难了。

那林如海病入膏肓,写了信让武师傅带回来,恐怕就快要到了。

用完膳,他们也未曾多逗留,而是直接回了宁国府,贾荣和国子监请了一天的假,如今只用去了半日,趁这机会他干脆去了一趟族学,如今族学里,几个举人夫子很是严格,倒也教出了几个得用之才。

贾蓉有心栽培他们好好读书考科举。

他反正是不行了,读书与练武,他反倒觉得练武比较简单。

想想祖上宁国公贾演便是武将出身,善于舞刀弄棒,反倒是他的祖父贾敬,是家里的独一份,居然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若能将族中培养出几个人才来,哪怕日后荣宁二府不行了,贾家也后继有人。

贾蓉和范婉说了一声就走了,范婉则将莲叶喊来,询问家里早上可还一切如常,莲叶立刻点了头:“倒是没什么异常,只不过西府那边来了一个亲戚,说是二太太娘家那边的,说是去年收成不好,家里今年又遭了灾,快过不下去了,来求助的。”

范婉一听有些耳熟。

“哦,那位亲戚姓什么?”范婉一边翻开一边翻开账本,一边随口问道。

“说是姓刘,我倒是不大清楚了。”莲叶想了想回答到。

范婉这才想起来,这姓刘的穷亲戚不就是原著中那位救了巧姐的刘姥姥吗?

王熙凤这偶尔的一次善心,倒是给自己的女儿积了一场善缘。

“不清楚就算了吧,总归与咱家没关系。”范婉听了也就罢了,并不曾多问,于是便低头看账本子,才看了没两行,就听说尤氏来了,她连忙让人请了进来。

自从贾珍得了病,尤氏对他们夫妻俩就变了态度,平日里说话做事总要和她商量一番,恐怕也是知道自己日后生子无望了,所以才想着讨好贾蓉,以期望自己老了以后,能得着便宜儿子的孝顺。

之前贾珍插手贾蓉的后宅,给贾荣拨了个通房,这尤氏还特意来解释了,好似生怕范婉误会。

此刻她来倒没别的事,而是有心请荣国府那边来看戏。

“这半年来,城里有个极出名的戏班子名双喜班,善于昆剧,尤其以桃花扇出名,说过了年就回姑苏去了,我便做了主,请他们来唱一场,正好也请西府的太太奶奶们过来听戏,你瞧怎么样?”尤氏捏着帕子时不时的打量着范婉,好似生怕她不同意。

范婉无所谓的点头:“行啊,明儿个就让她们过来看戏就是了。”

尤氏一听这话顿时高兴了。

“欸,既然这样咱就说好了。”说着便急急忙忙的去天香楼准备去了。

第二天一早,尤氏就去西府请人了。

范婉却在见秦钟。

一大早天还没亮,秦钟就来了,他脸色惨白,穿着一身薄衣裳,实在看着不暖和,一见到范婉就落了泪:“你就回去看看老爷吧,他快不行了。”

“怎么回事?”范婉一愣,也有些急了:“上次相见不是挺好的吗?”

“是因为二姐姐那边出了事,老爷气得倒下了。”

秦可卿出事了?

范婉有些懵,自从秦可卿成了婚,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她的消息了。

“你别哭,且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范婉立刻让瑞珠上了茶和点心,又给秦中拿了一身厚衣裳和厚底子鞋,让他换上,这才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钟其实也不太清楚。

他一直在家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知道秦可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只模模糊糊的听说,那位秀才姐夫这次秋闱成绩不理想,心中郁气难消,喝了一些黄汤,便口不择言的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被人给举报了,若不是素日口碑尚可,恐怕连秀才的功名都要没了。

“……二姐姐回来哭了一回,老爷就病了,恐怕也是担忧二姐姐的缘故。”

秦钟如今乃是白身,并无功名在身,家里那点薄产也被范婉给掏光了,如今全靠秦邦业的俸禄撑着,若秦邦业倒下,恐怕秦家也就没落了。

范婉也不知秦可卿的丈夫秋闱成绩不理想,到底是因为他本身才学就不行,还是因为秦可卿的缘故。

总归秦可卿现在恐怕过得不好。

不过她也没想过替她撑腰就是了,自己求来的姻缘,哪怕跪着也要过下去。

“可曾请了大夫?”范婉又焦急的问道。

“我去请大夫,却发现黄大夫出诊去了,已经一夜未归了。”

范婉一听这话,立刻说道:“不碍事,我给你一些银子,你再去请一个旁的大夫,今日家里有客人,我着实抽不开身,明日我一定去看他。”

说着,她就喊来一个小丫鬟,让她跟着秦钟回家。

小丫鬟脆生生地应了。

秦钟得了一身新衣裳,还得了五十两银子,这才带着小丫鬟回了家。

秦邦业确实病得厉害,已经卧床不起了,自从两个闺女出了嫁,家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被遣散光了,只留下了一个刘姨娘和厨房的婆子,此刻正是刘姨娘照顾着。

等大夫来的时候,秦邦业才知晓,秦钟去了宁国府求助去了。

他顿时怒火中烧,指着秦钟的鼻子气愤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宁国府,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呢?”

秦钟也是存了气,忍不住说道:“那是我的姐姐,我为什么不能去看她?好好的一门亲戚,你非要疏远了才高兴吗?那可是国公府邸,雕梁画栋,富贵堂皇,若我能与姐姐相处好了,日后我未必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说到底,秦钟心中还是羡慕宁国府富贵。

然而秦邦业内心也很苦涩,却又不能告诉儿子自己与养女之间的那些恩怨,毕竟那涉及到朝廷秘幸。

一个不好掉脑袋都有可能的。

他叹了口气,早知最后嫁入宁国府的还是那位养女,当初说什么都不可能对她是那般的态度。

送走了秦钟没多久,荣国府就来人了,不仅两位太太来了,就连老太太也来了,还带来了家里的凤凰宝贝蛋贾宝玉。

有了老太太撑腰,贾宝玉就一点都不怕了。

他围着一众姐姐妹妹说着玩笑话,还没进园子,就能听见里面贾宝玉欢快的笑声。

双喜班也不愧为姑苏有名的戏班子,一场桃花扇唱的格外的婉转动听,就连范婉这个一窍不通的听了都沉迷了进去,所以说艺术这东西好不好的,只看观众的反应就是了,这绝对是个好戏班子。

贾母听了也是意犹未尽,扭头与王夫人笑道:“若咱们家里养了这样一个戏班子,倒也是不错。”

“这样的好戏班子奉养一年就要三千两左右。”王熙凤在旁边笑着说道:“再说戏班子里的这些丫头们,还得吃好的喝好的,保护好自己的嗓子。不然倒了嗓子就成不了角儿了。”

她说这话就是生怕贾母起了心思。

如今荣国府库里没什么银子了,王熙凤听了范婉的话,又捏着手里那点嫁妆,死活不肯松手,也就老太太时不时的从私库里拿出点东西。典当了补贴补贴家用罢了。

贾母一听这话顿时也没了兴趣。

她虽然老了却没糊涂,自家人知自家事,府里没银子了,却还要维持着奢侈的开销,可他老了,已经管不住事啦,唯一能管住的就只有自己院里的事情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丫鬟走到范婉身边小声的禀告:“奶奶,去了扬州的武师父回来了他说有急事要找您。”

范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武师父说的恐怕是林如海病重的事。

她立即起身,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封信回来。

他没直接去给老太太,而是把王熙凤喊到了旁边。

“这封信你且看看。”范婉把信递给了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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