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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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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沈羡好像从他眼底看到了抹失神和受伤。

他似乎觉得,她不该剪头发。

沈羡淡淡地道:“剪个头发而已,能有什么意思?”

男人黑眸湛湛沉沉,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还以为你和我宣誓什么。”

沈羡脸上扬着笑:“比如离婚什么的?”

顾衍身体募地一怔,菲薄的唇抿到泛白,低眸看着她,似乎在怀疑她这句话玩笑的成分占几分。

半响后,男人的手指轻轻地摸着她的短发,动作很温柔。

“离婚?”他仔细琢磨这两个字,“太太,你不知道以沈家和顾家的利益牵扯,这个婚不好离吗?”

沈羡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当然知道,所以我不是没提吗?”

顾衍心底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

他刚要松开她的手,突然看到她葱白的手指光秃秃的,眼里瞬间覆上层血色,咬牙切齿地问:“你手上的戒指呢?”

沈羡抬眸:“你的呢?”

顾衍瞳孔骤然一缩,语气淡了下去:“不小心掉了。”

“哦,”她点了点头,很随意地回:“我的也不小心掉了。”

手腕一疼,沈羡整个人被男人抵在阳台的栏杆上,顾衍的身体朝她压过来,下巴被钳制,捏的她骨头疼。

他像是刻意压制自己的怒气,嗓音淡哑紧绷:“掉哪儿了?”

沈羡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望向他的眼神很复杂,嘲弄,冷淡,好笑,疑惑,倦怠,各种情绪汇在一起,密密麻麻地扎向他的心脏。

捏着她下巴的力道收紧,顾衍眸中满是戾气,一张俊脸近乎狰狞。

“我他妈问你戒指掉在哪?”

爆粗了啊。

顾公子真的很少这么生气呢。

利落分明的轮廓紧绷,身体都僵硬起来。

一道雷声骤然响起,陡然划破了近乎死寂般的沉默。

沈羡抿着唇,突然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顺着没关严实的窗户扔了出去。

璀璨的钻石发出耀眼的光,不过只有一瞬,就笔直地坠落。

她动作迅速,哪怕顾衍就离她不到十公分,还是没有阻止她的可能性。

顾衍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沈羡!”

沈羡看向雷雨交加的窗外。

她记得她的戒指,是他亲手设计的。

虽然明知道他只是出于绅士风度,因为她亲手设计了他的戒指,所以顺手给她设计了一枚。

但她当时还是高兴了很久,自从戴上去再也没摘下来。

刚才摘下来的时候,本来想找个盒子装起来,离婚了还给他或者收起来什么的,看来没有这个必要。

今晚的雨,下的很有仪式感呢。

收回手,沈羡摸了摸短发,淡声道:“应该在花园,或者水池喷泉那片。”

“我的下巴很疼,以后能不捏我下巴么,幸好我这是原装无加工的下巴,不然真经不起你这么捏。”

说完,她推开顾衍的手,转回卧室。

顾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淡哑道:“在我把戒指找回来之前,给我在屋里老实待着,不许去次卧。”

找回来?

别墅这么大,今晚的雨下的安城能起涝,风不知道会把戒指吹到哪儿呢。

装深情装的还挺卖力。

怪不得她哥和她爸还有她那个顾衍主义者的弟弟,都一致认为,他不会放了她。

沈羡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你要是觉得有找回来的必要,随便你,我去洗漱睡觉。”

这次顾衍没再拉她,沈羡去衣帽间挑了条睡裙,转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沈羡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又是一个惊雷炸响。

她找了本催眠的哲学小说,坐在床头看了半个小时左右,逐渐有了倦意。

关灯,睡觉。

-

这场雨下过,差不多就要入冬。

瓢泼大雨砸在草地上,闪电划破层层乌云,雷声轰隆作响,无一不为深夜增添几分萧瑟和孤寂。

两个保镖站在门口,看着连伞都不撑,低着头找什么东西的男人,交头接耳的嘀咕。

“真不要去帮顾总啊?”

“他不让我们帮忙,刚才老三过去,被赶了回来。”

“可是顾总已经淋三个小时了,这雨下的能起涝,顾总会感冒的。”

“估计又和太太吵架了吧。”

“顾总每次吵架都把自己弄的好惨,上次大半夜被赶出家门,在车里坐了一整夜,抽了一晚上的闷烟。”

“太太的脾气真大。”

“顾总惯着的,能不大吗?”

“他们俩真能折腾,一个月都要吵好几次架。”

“人家这是夫妻情趣。”

“谁家夫妻情趣大半夜淋雨?”

“有钱的人夫妻情趣,你不懂。”

“……哦。”

冰凉的雨浸的衣服湿透,每一寸皮肤都冷的发抖。

顾衍拿着手电筒在卧室正对着的那块草地上搜寻,扒开花草和泥土,有条不紊地搜查每一个角落。

忽地,棕黑色的泥土闪着细碎的光芒。

他眼眸动了动,弯着腰俯身捡起。

很完整,没有损伤。

唇角微不可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戒指,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他看了眼手表,一点半。

又抬头看了眼卧室阳台的位置,虽然暴雨天站在这里什么都看不清。

收回戒指,抬腿往别墅内走。

顾衍站在主卧门口,刚要开门,手指顿了下。

卧室的地毯她挑了很久,要是被他身上的水弄脏,她又要不高兴,会发很久的脾气。

他去了次卧,洗完澡后,确保身上干净后,才回主卧。

扭开把手,门被反锁。

顾衍在门口站了几秒,打消了把她吵醒的念头,转身回了书房。

-

翌日清晨。

沈羡醒了之后,下意识地看了眼身侧——没人。

她没多想,他应该在别的地方睡的。

洗漱完下楼,准备上班。童妈立刻喊住她:“太太,顾总到现在都没下楼,是不是生病了?”

沈羡皱眉:“他怎么了?”

童妈回答:“我听保镖说,顾总昨天晚上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找到凌晨一点多,伞都没打,都十月了,这么冷的雨淋着,估计得感冒。”

沈羡眼眸动了动。

他还真去捡戒指。

演深情也没必要把自己作成这样吧。

还是说,他以为把戒指捡回来,他们俩又会和好?

童妈连忙道:“太太,您去看看顾总吧,要是一个人病了没人发现,会很危险。”

沈羡犹豫三秒:“好。”

……

沈羡去楼上的次卧找了一圈没发现他人影,又去了书房。

男人趴在书桌上,身上披着黑色浴袍,胸膛露了大片,身上什么都没盖。

她看着都冷。

他面色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有种病态的破碎感。

沈羡蹙着眉,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胳膊:“顾衍,你醒醒。”

男人一动不动,连睫毛都没眨。

难不成还真生病了?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淋点雨而已,至于半死不活成这个样儿么。

想是这么想,沈羡还是伸出手,探向他的额头。

好烫。

沈羡怔住,刚要收回手给医生打电话,手突然被扣住。

男人眼睛仍是闭着,沙哑的嗓音低声呢喃:“七七,别走。”

沈羡的心脏蜷缩了下,下意识地掰开他的手。

“我去给你叫医生,你先松开我。”

顾衍这才缓缓掀开眼皮,哑着嗓子虚弱地说:“我不喜欢看医生。”

沈羡:“……那你在这自生自灭吧,我去上班。”

男人睁着黑眸盯着她看,忽地松开她的手,低声道:“你走吧。”

沈羡:“……”

这混蛋还以为她真的不会走?

她低头看了他一眼,男人阖着眸,脸上是病态白,一副很虚弱的模样。

刚迈开脚步,手还没摸到门把手,耳边响起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沈羡:“……”

她还是折了回来,秉持着不跟病人计较的心理,低声道:“我扶你去床上躺着,等会给你喂点药。”

顾衍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好,我听七七的。”

沈羡:“……自己能站起来吗?”

“好像不行,腿很酸。”

“我去楼下叫保镖抬你。”

“不用,”顾衍虚弱道:“你架着我就好。”

沈羡:“……”

她扶着他去了卧室,顾衍整个身体都倚在她身上,虽然没多重,但还是压的她不舒服。

把男人安置到床上,沈羡累的额头沁出汗,她喘着粗气:“你先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

说完抽回自己的手,男人大概真的很虚弱,她的手就这么滑了出来。

沈羡去找了点感冒药和温度计,倒了杯热水,走到床边递给他。

“先测体温,”她尽量用柔和的声音道:“然后把感冒药吃了,再躺着睡一觉就差不多会好。”

顾衍看着她:“好,你帮我弄。”

沈羡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帮他量体温,调试完刚要直起身,一只手举到她眼前。

“七七,戒指我找到了。”

沈羡脸上没什么情绪,低头看着他握着戒指的那只手,估计攥了整夜,上面有些红痕,应该是被什么给划伤的。

男人低哑道:“我给你带上。”

说完就要握住她的手,沈羡提前抽掉手,淡声道:“不用。”

“你以前说过,会一直带着,”男人低声虚弱地道:“我的戒指那天晚上不小心掉了,我叫人在找,很快就能找回来。”

沈羡看着他:“如果找不回来呢?”

顾衍黑眸漆黑,眼尾泛了点红:“会找到,把整个安城翻个遍,我也会找到。”

沈羡心尖刹那间一疼,过往的画面就这么浮现在眼前。

她和顾衍从见面到结婚,也就只有短短的半个月。

期间主要是两家家长在利益上的商讨,她和顾衍私下仅仅见过三面。

她看得出顾衍对她没什么兴趣,每次都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来和她约会。

商业联姻的婚礼,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但或许是女人天生比较感性,抑或是她嫁的人是顾衍,婚礼当天,她紧张的心都快能跳出嗓子眼。

世纪婚礼,唯美浪漫,奢华无度。

夫妻交换戒指的时候,她紧张的手一抖,他的男士戒指顺着红地毯滚了很远,全场哗然。

或许是太紧张的缘故,大脑运转了半分钟都没想出对策,她不知所措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性感的笑声。

“抱歉各位,我太太有点紧张。”

沈羡站在原地,看着他踩着黑色手工皮鞋走过去,俯身把戒指捡起递给她。

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她的手,给自己戴上戒指。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他们俩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顾太太,专心点,嗯?”

话落,男人轻轻地举起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

耳边是漫天的欢呼声,沈羡望着他蓄着笑的桃花眼,仿佛被吸了进去。

那时候,沈羡就知道,不是只有深爱才能表现出深情。

演技好一样可以。

顾衍的视线落在她齐耳黑色短发上,垂着眼皮,敛住眸低的幽暗。

等了五分钟,沈羡把温度计从他腋下抽出来,淡声道:“三十八度,烧不死,你自己吃点药吧,我去上班。”

男人攥住她的胳膊:“你喂我吃。”

沈羡淡淡道:“我认为以你目前的状态,有能力自己吃药。”

顾衍轻咳了几声,一副虚弱的表情:“我没有。”

沈羡:“……”

她真的想说,不吃药那你就继续半死不活的躺着吧,可看着男人脆弱的脸,还是道:“你坐起来,我喂你。”

“好,谢谢太太。”

沈羡:“……”

她耐着性子,单手端起水杯和胶囊递给他,男人却没伸手接,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攥着戒指,低声道:“没有空闲的手。”

“你可以把我的手松开。”

“不想松。”

“那你先把戒指放下。”

“我怕你又扔了,找起来很费劲。”

沈羡:“……”

她忍了又忍,还是把药塞到他嘴里,扶着水杯喂到他嘴边。

看着他被水呛的衣领处都湿了,沈羡还是没忍住:“你怎么连喝水都能弄一身水。”

顾衍瞥了她一眼:“你在嫌弃我?”

沈羡:“……”

要不是他脸色真的很白,沈羡都怀疑他在装可怜。

但她也没和他多做争吵,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准备抽出手去上班,结果刚放好杯子,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沈羡就这么笔直地栽在了男人身上。

沈羡懵了几秒,终是没忍住:“顾衍,你别抱着我,你生病了会把感冒传染给我!”

顾衍唇角噙着笑:“我大半夜的淋雨给你找戒指,你睡得这么香,我还感冒了,你这么健康,我心理不平衡。”

沈羡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平衡你就要把感冒传染给我?”

他闭上眼,还是那副无赖的调调:“嗯,死了也把你带走。”

沈羡:“……”

她就不该上来看这混蛋!

一生病就开始耍无赖!

仿佛忘了昨晚他们俩还在吵架。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指着他的鼻子骂——

冷战呢,认真点行吗?

思绪还在乱飘,突然,男人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十指相扣,被举到头顶。

顾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等沈羡开口,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这混蛋像是刻意要把病毒传染给她,不停地和她交换唾液。

沈羡被亲的头皮发麻,手被钳制住只能用脚踢他,男人闷哼一声,含着她的唇瓣轻轻地咬了一口。

“这样传染好像更快一点。”

沈羡:“……”

被他恶意地吻了一通,沈羡再好的耐心也没了,她闭了闭眼,冷声道:“顾衍,你别以为生病就可以耍无赖,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不跟你吵架,快松开我,我要去上班。”

顾衍抱着她的身体不松,闭着眼睛,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沈羡扯了半天他也没反应,看着他紧闭的眼睛,淡声道:“顾衍,苦肉计用多就不灵了,我又不是十七八岁青春期的小姑娘,不吃你这一套,你把自己作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有意思吗?”

又想演深情让她心软?

冒雨捡戒指这种事,她可不信他真的有多在乎戒指的死活,要是真的在乎戒指,他自己的怎么会弄丢?

不小心掉了?

得有多不小心,好好戴在手上的戒指会掉?

还是送林婉儿去医院的路上太匆忙,急的戒指掉了都没注意?

沈羡用力地去推他的手,刚有点成功的趋势,男人一把将她扯回怀里,薄唇贴在她的耳畔,低低地呢喃:“别闹,我快三天没睡好,让我抱一会儿。”

别闹?

明明是他在闹!

他抱着她不让她动,还好意思说让她别闹?沈羡在他怀里不停地挣扎,但男女天生力气悬殊,她累的额头都是汗也没挣开,反倒男人抱着她的手更紧。

沈羡慢慢地放弃了挣扎。

混蛋!

一生病就耍无赖的混蛋!

躺在他旁边看了会天花板,十几分钟后,男人的呼吸逐渐变的均匀,沈羡慢慢地把他的手拨开,从他的怀里出去。

她起身出门,经过书房门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沈羡想了想,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备注:婉儿。

她本不打算接,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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