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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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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老水井那挑水了。

付伯林自个洗碗。

洗碗洗锅肯定比挑水舒服。

大水桶真的重。

而且张毛挑水回来,付伯林正好用那水洗碗呢。

水缸的水满了,碗也洗完了。

付伯林总算是闲下来了。

趁着晚上凉快,点着油灯,又开始捣鼓割稻机了。

张毛在旁边问:“我记得昨天好像已经差不多了啊。”

怎么还零零散散的。

付伯林一边拧螺丝一边说,“那个好了,下午的时候拿到田里试了,挺好用的。后来被高会计要去了,又给了一份材料,说到时候给我补工钱。”

“还给钱啊,”张毛听到钱眼睛就亮了,还蹲下来看,“这玩意怎么用?”

“明天上午应该能做好,要不你中午过来,我去田里试给你看。”付伯林说道。早上跟下午张毛要回自个大队去上工赚钱的。

张毛想点头的,话都到嘴边了。

可后来想到家里还有事,就放弃了,“我家明天有事,我不能走。”

付伯林抬头,“什么事啊?”

张毛想到明天家里的事,脸色变得很差,“我妈那边的人要过来。”他说,“你也知道,我爹我妈那人,太老实了,那群人恨不得从我妈那撕口肉下来。”

张毛要得那盯着。

省得他爹妈被那边的亲戚骂了不说,还要出钱出力。

一群老不死的,仗着是长辈,指手画脚的,要这要那的。

要是依张毛的性子,那群人上门,他肯定要把他们给打出去的。

可他爹妈不愿意啊。

还说他是佐了性子,不敬长辈。

张毛都要气死了。

可是生气也得管啊,自家爹妈,再傻也不能丢啊。

想到这些,张毛就叹气。

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当初他也不愿意当二流子混混啊,可不凶一点狠一点,震不住那帮人。

那会,他家都要被搬空了。

爹妈在那心疼,可又拦不住。

还是张毛爆发了,那群吸血鬼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付伯林不太清楚张毛家的事。

他们混混五人组,老大张毛跟最小的那位老五都是不太愿意提自家事的,付伯林三人没忌讳这个。

付伯林是爹没了,妈跑了,跟小叔生活。

排行二的那位,家里就奶奶一个亲人,六十多了,还下地呢,拼了老命的赚钱,想给孙子攒钱娶媳妇。

排行三的那位混混,家里条件还行吧,就一点,有个后妈。

付伯林跟张毛在堂屋聊了一会天。

后来晚了。

两人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高会计就过来了。

来得特别早。

付伯林不是说那割稻机是他自个琢磨出来的吗,高会计过来瞧瞧。

昨天大部的那帮干部,死活不相信是付伯林倒腾出来的。

高会计也觉得付伯林没那么能耐,但是这事吧,得亲眼瞧瞧才行,眼见为实嘛。

之前那田他不是也不相信是付伯林自个割的,后来打脸了。

从早上六点到九点,高会计看着割稻机一点点成形,嘴巴都张成了o字。

乖乖,真是付伯林自个做的啊。

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

高会计看付伯林的眼神都与以前不同了。

哪学的啊!

做好了!

付伯林提醒:“高会计,工钱。”

本来他想晚点起来的,可是高会计一早就来了,把他挖起来,盯着他干活。

早饭都没吃呢。

幸好昨天晚上吃得多,才挨到现在。

高会计把付伯林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这才从兜里掏出一个装钱的布袋,数了半天,数了五毛钱出来,“给。”

才五毛啊。

付伯林的表情很明显,嫌少。

“不要啊,那算了。”高会计赶紧收回来。

“要要要。”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付伯林拿着新割稻机:“高会计,走吧,我去干活了。”再赚它十个工分!

之后,付伯林每天都有十个工分的进账,而且还只用干半天呢。

他做第三个、第四个割稻机的时候,大队的干部轮番在他家观看,表情一开始都是不可能,我不相信。

后来到的,真是他做的啊?

付柏林都就很平静。

开始那一会看别人被打脸了,心里有一点很爽的,后来多了就习惯了。

付伯林在大队的名声慢慢变好了。

不再是之前的懒鬼、游手好闲,而是说他,聪明能干,脑子好。

名声好转了,人气就更高了。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一位并不熟的老婶子上门了,弯弯绕绕说了半天话,在那把自个娘家那边的一个侄女夸了又夸。

付伯林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那人说了半天,问他:“我那侄女是真不错,要不,你挑个时间,见见?”

啊。

这是要相亲啊。

付伯林这才明白。

然后他就拒绝了。

他明天要考大学,现在不想相亲。

这里的相亲跟现代可不一样,想了之后,一年内肯定会结婚的。

他才十八呢,现在结婚太早了。

不结。

付伯林每天都忙着,时间过得特别快,五天一晃就过去了。

明天就是十一了,小叔还没有回来。

这天晚上,付伯林做了晚饭,左等右等都不见张毛回来。

很奇怪,张毛每天挺准时的啊。

到了十点,张毛还没来。

是不过来了吗?

付伯林没等了,自个吃了饭,正吃着,有人来了。

在外头敲门。

他开始以为是张毛回了,本想直接开门的,可一想不对,张毛要回了,就直接喊了。

于是付伯林问了一句:

“谁?”

外头很安静。

没人回答。

付伯林知道外头有人,也不急,要是外头那人走了更好。

他好像已经习惯半夜三更有人敲他家的门了。

这不好。

就在付伯林想东想西的时候,外头那人出声了,“付正军回了没?”

付伯林:“没回。”

又是许秀枝。

她怎么就不死心呢。

这是付小叔走后,许秀枝第一次来。

或许不是第一次,应该是第一次跟付伯林正式交谈。

“不可能!”许秀枝的急躁彻过门板传了过来,“有人看到他跟温七雨在县里买东西,就今天的事,他怎么可能没有回来!”

她无意中听那些碎嘴的妇人说的。

付正军肯定是回了!

许秀枝心里坚信。

付正军是不是还在躲着她?

门外头,许秀枝的脸色发白。

不行。

不能这样下去。

许正军跟那女的越走越近了,都不愿意见她了。

这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也不提前说一声。

许秀枝在外头拍门。

付伯林很淡定,充耳不闻。

倒是左边的邻居被吵着了,骂了两声,“半夜三更的,闹腾什么呢!”

山婶家也听着声了。

山叔都起来了,过来看了,就见许秀枝在外头拍门。

他皱着眉,看着紧闭的大门,问许秀枝:“你在这干啥子呢?”

“我找付正军有事。”许秀枝看到山叔,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你就让我见见他吧。”

山叔冲里喊,“伯林,你叔回来没?”

付伯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没回来,我跟她说了,她不听。”又说,“我明天还要上工,等会要睡了,就不开门了。山叔,她是要不走,您去找趟刘主任,让刘主任带她走。”找女干部好一些,那许秀枝赖着不走,女干部能把人拖走。

男干部就不行了,怕被人说耍流氓。

山叔瞅了瞅许秀枝,“你闹啥啊,你男人病不是好转了吗,都能说话了。你还过来做什么?好好回去过你的日子去!”

许秀枝冲他吼:“你懂什么!”

谁想要跟那样的一个瘫子过一辈子啊。

那手脚都成那样了,她看了都恶心。

她都不明白,当初付洪文瘫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干脆一点,直接离婚走人呢。

为什么要为了孩子留在付洪文家呢?

许秀枝越想越难受。

她那会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嫌贫爱富的,她是个好姑娘,她对自个男人不离不弃。

那会就想得简单。

不就是病了吗,等看了医生就能冶好了。

结果,一年又一年。

付洪文不光没好,情况还越来越坏了。

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那回的跳河是真的,她是真的想一死了之的。

是付正军救了她,帮她,给了她希望。

既然给了她希望,现在为什么又要毁了这希望呢?

许秀枝真的想问问付正军:为什么不能帮她一辈子?

就不能等等她吗。

等付洪文死了,他们就结婚,就可以过幸福的生活了。

只要再等等就好。

许秀枝还想过了。

要是付正军不同意,她就死在付正军跟前。让他记住一辈子!

山叔看许秀枝情绪很不稳定,就听了付伯林的,直接找刘香桂刘主任了。没一会,刘主任就来了,刘主任是个管事的人,对工作上的事比家里的事还上心呢。

“许秀枝,你搞什么东西啊!”刘香桂见了许秀枝就骂,“你就不想想你孩子,你一个当妈的,半夜三更过来找人,别说人不在,就算人在这,你也不该来!”

“走,跟我走!”

许秀枝抓着刘香桂的手,跟她说自个这些年来的委屈,难受。

还说付正军对不住好,为什么不等她?

刘香桂都气笑了,“等你?许秀枝,当初你跟付正军谈对象的时候,不是你甩了人家吗?你不就是看他家败了,嫌弃他吗?你现在还有脸提啊!”

“付正军帮你,那是他仁义,你倒好,缠上人家了?这我可要说说你了,人付正军这些年借给你多少钱,连媳妇发都没娶上。现在好不容易相中一个,你就来闹,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刘香桂说的都是正经道理。

可是许秀枝一句都听不进去,她就觉得付正军这些年帮她,那是两人有感情,不为难的,就图以后在一块。

可现在,付正军不干了。

是说话不算话。

-

许秀枝被拖走了。

付伯林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怕不把许秀枝带走,那位婶子能在外头闹腾一晚上。

付小叔是第二天早上坐车回来的。

小叔精神奕奕,还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在路上买的。

除了自家的,还有山叔山婶家的,付山梅家,还有四叔家,还有几个熟一点的亲戚都带了东西。

他还买了肉,做了一道粉蒸肉,准备等中午付伯林回来的时候,给付伯林一个大惊喜的。

结果,正中午。

付小叔等来等去,都没等到付伯林。

那小子又跑哪去了?

别人都下工了,他不可能还在田里干活!

付小叔就找过去了。

这事直接去高会计,高会计兼职计分员,给下面人的事熟得很。

高会计在队委会,他也是刚到。

“高会计。”付小叔走进来,问,“我家伯林去哪了,他这几天上工了吗?”

高会计看到付小叔愣了一下,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付洪文今天早上死了,这事你知道吗?”

付小叔不知道啊,猛的听到付洪文死了,吓了一跳。

他今天才回来呢!

“死了?怎么死的?”付小叔很惊讶,“不是说好转了吗?我早上去大队长家,嫂子还说付洪文好些了,能说话了。”

高会计叹道:“谁说不是呢。”

他道,“今个一早,刘主任还付洪文家呢,那会都还好好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卫生所的毛医生不久前过来告状了,说付洪文死了,他家人还往他那抬,还不肯拉走,太晦气了,让我们派过来把付洪文送走。”

付小叔的脑子有些乱。

付洪文跟他说熟不熟,说不熟又挺熟,犯时他背了好几回了。

年轻那会,付洪文跟许秀枝结婚,那会他心里有点恨的。

后来他爹没了,这事些感情的事他就想开了。

生老病死,哪样不比这感情重要?

付小叔又突然想到,付洪文死了,那许秀枝不会想不开吧。

他有点担心许秀枝去寻死。

许秀枝在他心里是一个很脆弱的人。

在婆家总受欺负。

过得不好,总是为孩子为家人考虑,就她自个受苦。

是个可怜人。

高会计决定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付小叔不由自主的跟上。

高会计停住脚步,“你跟着我干什么嘛,你别来了,赶紧去谁家避避。”

为啥要避?

付小叔不懂,就问了。

高会计就说了:“昨天那许秀枝去你家了,在屋外头闹腾半天,后来还刘主任去把人带走的。她盯着你家伯林闹了好几次,伯林跟她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上回在大队长家也是,在那撒泼打滚说山梅跟伯林两孩子欺负她。”

高会计压低声音,“后来还是伯林拿出欠条的事,才没揪着这事不放。你们可小心点,现在付洪文死了,那许秀枝家真成孤儿寡母了。这个当口,千万别招惹她。”

那许秀枝才死了男人,怕她发疯。

昨天晚上那许秀枝情绪就不太对,刘主任亲口说的,又哭又闹的。

付小叔跟许秀枝那是十前年的旧事了。

高会计才在这边干了五六年,压根就不知道付小叔跟许秀枝谈过朋友。

所以,他以为许秀枝是找付伯林麻烦呢。

付小叔听得心直往下沉,还有一件事他没听明白:“高会计,大队长家那天发生啥事了?哪天啊?”

就是付小叔跟温七雨相亲的那天晚上。

第二天付小叔就出远门了,没人跟他说,他是半点都不知道。

-

卫生所。

毛医生气得七窍生烟,“跟你们说过了,人死了,死了!抬走啊!搁我这干嘛呢,长蛆啊!”

要不是看在这人死为大的份上,他真要破口大骂了。

晦气,真是晦气!

付洪文都死了。

非要抬到他这来,说让他冶!

治你个仙人板板啊!

付立飞站在那,不肯动:“毛医生,我爹没死,他早上还好好的,还能坐起来了,不可能死的!病都要好了,你再给看看啊!”声音带着哭腔。

毛医生头痛极了,“你摸摸,还有气不了?”

这天气。

再晒一会,真臭了。

不要弄脏他的卫生所啊!

-

这时候付伯林在哪呢?

他去张毛家了,正在路上走呢。

早上那会,付伯林干了两个小时的活,赚满了工分,就跟高会计说了一声。

他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他还把割稻机交给高会计了。

高会计当然同意了。

完全没问题嘛。

看在割稻机的份上,高会计跟那些干部压根就不会计较付伯林早退的事。付伯林的都活都干完了,他走不叫早退。

付小叔回来的时候,付伯林压根就不知道。

天可真热啊。

他还戴了草帽呢,可是胳膊特别晒。

脖子那块也晒得发疼。

十月了,讲道理,温度该降了。

可这秋老虎太厉害了,白天还是热,晚上凉快一些。

付伯林知道张毛在哪个大队,但是他不知道张毛家在哪。

到了大队后,他找了树下乘凉的一位婶子问了,“婶子,张毛家在哪呢?”

那婶子打量着付伯林,“你谁啊?找那个二流子干嘛啊?”

付伯林道:“有事。”

那婶子还在问:“啥事啊?”

付伯林看了那婶子一会,转身走了。

得。

还是找别人问吧。

他问了话之后,这婶子不光不答,还要反问一句。

这样下去,到时候要问到什么时候啊!

“哎,别走啊。”那婶子摇着大蒲扇,倒是说了,“张毛家,直走,看到那颗老树,拐那个口子,再走一段路,最破的那家就是。”

还一边说一边笑,“那家里一堆人呢,你去了也没下脚的地啊。”

付伯林回头看了那婶子一眼,说了句:“谢谢婶子。”

这一扭头,正好走到口子那,这口子风大,帽子一下子就吹掉了。

付伯林那张帅气的脸露了出来。

那嘴碎的婶子看得都愣了。

付伯林赶紧把草帽捡起来,又按到头上,准备去张毛家。

却发现他手被人拽住了。

回头一看,是那位嘴碎的婶子。

那位婶子死死的拉着他,“你是张毛朋友啊?”

付伯林想了想,点点头。

那位婶子大胆的看他的脸,越看越帅气,都想上手摸了。

付伯林把这位婶子的手给拽开了,“婶子,我有事呢。”

那位婶子唉了一声,然后瞅了瞅付伯林的脸,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可跟你说了啊,那张毛被他爹关起来了,你要张毛朋友,去了一样要被关。昨天到现在,已经来了二个了,进去就没出来过!”

啊?

付伯林听得疑惑,“为什么啊?”

那婶子拉着付伯林道,“还能是为什么啊,张家人当然要改掉张毛这臭毛病啊,踏踏实实做人不好啊,非要当混子,还去收账,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嫌名声不好听!”

她还嘟嚷了一句,“那家人也没少得张毛的好处啊。”

家里有一样一号人物,一般地痞流氓也不敢欺负啊。

这位婶子什么底透给付伯林了:“他们还说张毛这几天,天天夜不归家,准是在外头偷鸡摸狗。与其被人抓了送到局子里关起来,还不如他们自家人好好的在家关。”

付伯林听得都替张毛难受。

他问,“谁的主意啊?”

这位婶子还真知道,“老家伙们的,张毛的大伯一家,还有他舅家那边人,两波合着伙的,反正啊,张毛那傻爹妈现在还不知道着了人家的道呢。”

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事可是机密的。

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位婶子是半夜在张毛家听墙角听到的。

要不是看付伯林长得好,怕去了被关起来,被欺负,她才不说呢。

“小后生,别去了。”她劝道,“想救人,多叫几个人过来。”

她掩着嘴道,“昨天的时候张毛在柴房关着,今天早上我趴在墙上看过了,柴房没人。我去他们晃悠了一圈,家里头没人呢,我估计,可能是在地窖里。”

付伯林对这位碎嘴的婶子改观了。

他握着这位婶子的手,真心诚意:“真是太谢谢你了,婶子!要不是你,今天我可能就出不来了!那我先走了,下回来,你帮我带带路,成吗?”

“没问题!我姓方,我家在那。你放心,我中午就在坐着,等你过来!”这年轻人不光长得俊啊,手也漂亮。

真嫩。

付伯林借口要走了,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回来。

他准备先撤。

他得跟老二老三还有老五他们商量一下。

-

张家地窖里。

张毛要气死了。

他爹傻,他妈更傻!怎么能这么蠢!

合着外人坑他!

他气得用脚拼命的踩着地,灰都踩得飞起来了。

老二在旁边躺着,脑袋偏了偏,斜眼看张毛,“老大,你还说你爹娘人老实厚道,不会骗人,是真老实啊!”

不骗外人,专骗儿子!

还坑儿子的朋友!

精明的老二就是这么被坑进来的!

娘的。

他怎么就着了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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